今年大年初一那天,侄女还指着所有人鼻尖哭喊:“你们都欠我的。”她男人当即就出了门,蹲在外面抱住脑袋偷偷抹眼泪。
是,那年征兵,按理应该她男人去。
所以说从大年初一那天起,侄女就没再和她怎么说过话,和几个叔叔也是能用鼻子哼就用鼻子哼,没想到今天不仅笑眯眯说话,还给她打水。
于芹娘觉得这是龙遗丸的原因,她没听爹的话留下当体己就对了,这就叫人心换人心。
“开饭啦。”许老太掀开热气腾腾的锅盖后,还将桌子特意支在堂屋。
于芹娘抹把脸上的水,急忙上前帮忙。
她有点不解:“娘,不年不节的咋要支桌子。”通常吃点干粮喝点野菜汤,坐小板凳锅台边对付一口就行。
许田芯知道答案却不能回答。
这直播着呢,奶奶说,气氛一定要到位,甭管吃的是不是粗茶淡饭,烘托出的气氛一定要高。
糟糕的糕,那么大张桌子,只摆这几样,只这几口人。
这面许老太坐主位拿起筷子,看到于芹娘坐在饭桌前等她分粥,整那一出不敢拿的样,她是心里又叹气又觉得彻底完犊子啦,慈善的婆婆人设算是没了。
老铁们搞不好会骂她。
遇到那爆脾气的小媳妇观众还得说,这要是我老婆婆敢给我分餐,我就敢给她家饭桌子掀喽。
可老铁们呐,这都是原身的事。说我们是接盘侠也不知你们会不会信。
许老太寻思已然这样,干脆本色出演,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
再说变化太大也容易给儿媳妇整毛楞:
“傻瞅啥,我长得像饽饽啊?我喂你得了呗,自己盛饭,没有手是咋的。一会儿还得去河沟子填土,你不吃饱谁能干得动那活。”
“嗳嗳,娘,我吃,”于芹娘心里暖和和的,差点又掉下眼泪,再次觉得龙遗丸没留下当最后的盘缠就对了。要不然以往吃饭,婆母是要给她定量的。
于芹娘心里寻思要怎样做,才能对婆婆和侄女更好,也就没注意到许老太笑眯眯的那句:“我们开动了。”
更没纳闷侄女会忽然评价几句草籽粥:“唔,有点苦味,有点扎喉咙,还有点像……芝麻加草混在一起的味道。”
屋里正吃饭,院里忽然进来几个人。
有三位是同村老婆子帮忙引路,瞧那表情就知道轰都轰不走,进院打算看热闹,以及两位面色难看的妇人。
老妇头上插银簪被中年妇人搀扶着。
许老太只看一眼就道:“回去吧,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们呢,昨日你家男人找我商量的那事,就此作罢,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