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室里的落地窗只有两米多,而这颗蛇头目前探出的部位却已经覆盖了整个落地窗。它吐着信子,幽绿的双眸里面瞪着阴森的竖瞳盯着室内。
女子已经彻底魂飞魄散,没命地拍打着门,一边拍打还一边伴随着绝望的哭喊声。
张灏宽的心态也已经开始不稳,若仅仅是自己遇敌,哪怕死亡近在咫尺他也绝不会有任何慌乱,不管是之前那个世界早就生无可恋的自己还是现在这个世界视死如归的自己。但现在不同,里面就有一条待救的人命,而他的使命偏偏就是从危机中拯救别人。
可是现在,张灏宽头一次生出了这种无力感,消防斧劈砍了多次,也只是在玻璃上多了几道划痕而已。
“快快,快走!别管这个女人了,你带着我走,我知道怎么去避难所,探员,带我走吧,走了之后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那个男人此时已经只想着逃生,所以不停拉扯着正在施救的张灏宽,请求他保护自己走。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你和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跑的!要不是你想寻求刺激非拉着我和你到财务室,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你这个混蛋,你会下地狱的!”女人听见男人的话后,愤怒的咒骂道。
男人没想到发疯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是冲着我的钱才和我在一起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小白脸的事情,你拿着我的钱去养他真以为我被蒙在鼓里吗!你这个贱人,就应该去死!”
张灏宽正忙得焦头烂额,两个苦主却为他们的那些复杂关系吵了起来,吵闹声把他本就非常差的情绪又推波助澜了一把,张灏宽暴跳如雷吼道:“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张灏宽中气十足的怒吼让两人立刻闭嘴,女人咬着嘴唇小声抽泣着。张灏宽看两人安静了下来,继续挥动着斧头砍门。
“咚,咚咚。”一阵动静不大,但却让人肝胆俱裂的声音从财务室内袭来,三人一齐往屋外看,原来竟是那只大蛇在去企图破窗。
大蛇撞击落地窗的力度越爱越大,它的躯体扭曲的越来越诡异,落地窗玻璃的裂纹越来越多。
女人再次剧烈拍打着门,撕心裂肺的刺耳哭喊声再次响起。张灏宽已经完全顾不上冷静,双臂几乎是以要被抡断的力度不停挥砍着斧头。斧头劈砍的频率几乎和大蛇撞击玻璃的频率重合,但张灏宽的进度显然没有大蛇快。落地窗的玻璃已经快要碎裂了,而门却没有任何要被破开的迹象。
张灏宽顾不得会不会把恐龙还有雇佣兵引来,扔下了斧头,端起枪,对着钢化玻璃门就是一顿狂射。在火力的密集倾泻下,钢化玻璃门终于碎了。
但可惜的是,张灏宽终究是比大蛇慢了一秒,他刚打开门想要把那女子拉出来时,手就快抓到女子的手臂了,那只大蛇的身躯如同地狱的绞索一般,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从窗口猛地窜至门口处,然后卷起女秘书就往外窗外闪去。女秘书一声绝望的惨呼在整个二楼回荡,张灏宽几乎是要飞进财务室里想要抓住她,但却只能是抓了个空,女秘书的高跟鞋在半空中掉了下来,而她则被大蛇缠着拖到了窗外。张灏宽追到了传遍,发现那只大蛇正贴着楼身向楼顶方向爬去。女秘书的身体也随着它的蛇身晃晃悠悠的向上移动,她那美丽的红唇上,时不时有红色还有褐色的液体往下滴。那是因为大蛇的躯干在女秘书的身体上越缠越紧,以至于勒断了她的骨骼,勒爆了她的内脏,让鲜血和胆汁不停流了下来。女秘书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彻底颓了下来,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生气让她像刚才那样撕心裂肺的呼救,那惨白到吓人的脸上也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只有嘴唇还在肌肉抽搐一般,无声地说着:“救我。”然后,她就被大蛇拖着,消失在了无边的黑夜。
张灏宽盯着夜空,身体缓缓探回了屋,整个人还没有从女子突然葬身蛇腹的那一幕恢复过来,他手足无措的整理着装备,喘着粗气,甚至打着干哕的走出了财务室。那名男子已经不在财务室门口,刚才大蛇破窗而入他已经吓跑了。
张灏宽瘫坐在财务室门口,用手抹了一下脸,擦干了脸上的汗渍。然后长抒了一口气,头靠在墙上坐着,发出了一声凄凉且自嘲的苦笑。
笑完后,张灏宽听见自己刚才上楼的地方有一股奇怪的咀嚼声,他站起身,向响声发出的地方慢慢走去。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以举枪警戒的战术动作走去,而是直接就像平常走路一样木然地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响声的源头找到了。原来这里的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电线、电灯还散落在半空。刚才那个男人此时就半挂在天花板上,上半个身子完全淹没在了天花板破开的黑洞里,从下半身的摆动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摆弄着这个男人的上半身,时不时有血迹从天花板上渗透下来。
“噗通。”男人的身体从天花板上调了下来,准确的说是他的下半个身子掉了下来。因为他的身体此时只有下半身,上半身已经不见了踪影。内脏、腰骨、血液也全部都从他腰部的创面露了出来。
张灏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具下半身,刚才它掉下来时,张灏宽也完全没有任何惊吓的反应,他看了看这具残尸,一脸“哥们,你可真衰”的吐槽表情,然后又抬头看了看上面。
就见天花板的洞里,露出了两只迅猛龙的头,显然,由于男人的上半身吃的太快,它们一口咬断了肠子和脊椎骨,男人的下半身便掉了下去。晚餐还没吃完,显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于是它们便探头往下面看,想要寻找还没有吃完的晚餐,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张灏宽。
“我草。”张灏宽像瓜摊前的刘华强一样,冷笑着骂了这局带有戏谑和吐槽意味的脏话。然后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不慌不忙地坐下,调试着狙击步枪的弹道还有瞄准镜焦距。两只迅猛龙想要下来,但此时正被天花板的电线、电灯、天花板的网格缠绕的暂时无法脱身,只能在那里拼命挣扎。
张灏宽气定神闲的调试完狙击步枪后,对准其中一只迅猛龙的颈部就是一枪,迅猛龙立刻毙命。另一只迅猛龙此时已经摆脱了束缚,跳了下来,朝着张灏宽就扑来,张灏宽不紧不慢地又对准这只迅猛龙的血盆大口又是一枪,子弹从迅猛龙口中射入,然后破迅猛龙的头颅而出。不到半分钟,两只迅猛龙就被张灏宽成功击杀。
张灏宽收起枪,静静坐在地上。他的整个射击一气呵成,气定神闲,而他全程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刚睡醒的工人在机械地打着螺丝一样在完成刚才的狙杀。此时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地上,一会转头看看女秘书掉在地上的高跟鞋,一会转头看着男人的半截身体,一会转头看着那破了一个大洞的天花板。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表情非常静,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