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想来,却发现……极可能是他自己杯弓蛇影了。
只就大半月前,对于红尘殿内一事,李澈心底仍旧存疑。
要按萧博易所说,倒也讲得通他为何被那长髯道人点出问话,大概是觉得自己每月都要出山一趟,心思飘忽,怠于修行,意欲教诲。
后来不了了之,甚至还密语传音,应该是那长髯道人看在嘉峻李氏的面子上,这才作罢,不与自己纠缠。
只此处始终有一个问题,即是这位道人,不知为何,能够随意调看弟子名册。
李澈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好直截去问个究竟,纠结之下,只能告诫自己多长个心眼,日后更加注意。
毕竟这会儿,他与宗门的联络途径已然掐断,许多事情都只能依靠自身,深思后行,谨慎一些,绝无大错。
但话又回来,伏罗派那位精擅掐算之术,此刻应也早已看过他传回的信件了。
要是有甚凶险,以李澈对这位的了解,与来宸虚前的一些定计,其人断不致毫无动静,自己绝对会得有警示。
换而言之——他眼下暂且还算安全!
次日,洪慕馨登门拜访,送来了寒玉精乳膏,替其兄长履约。
之后五日,再无一人来访,李澈乐得清闲,便就在府内翻看翻看些书卷,回顾思索着近段时候的所遇所闻,录述在笔端。
这般直到第七日,傍晚酉时,观内终于有人寻上门来,让他打点好行李,明晨卯正,便去升云殿报道,往内山门修习。
因为来得突然,李澈只去知会了萧博易一声,就回转居府准备起来。
他平素就喜净,府内向来清爽,没什么杂物,更也不会有那些暴露跟脚之物,随身所有,不过一副笔墨纸砚,三两本描述地貌风物的书卷。
待都整理妥当,随意寻了些吃食应付,洗漱沐浴后,李澈就去了床上休歇。
此时,已是夜里子时。
但却不知为何,他颇有些难以入睡,辗转反侧许久,“登”的一声就从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