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朋尚点头,对着几个观星楼弟子一招手,一齐到了这座营地中央。
原本四散的刘氏子弟此时全都聚在了一起,统共四十人,以一种奇异的方位盘膝围坐在地上,一圈一圈,一层一层,所有人都闭目掐诀,静静围拱着中心一团漂浮在半空的云雾。
刘彦归没有带着李澈等人往中心走去,而是就停在了最外延,对着这团云雾一摆手。
氤氲变幻,云雾化成了一副图像。
却是一片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白骨与毛发,破布与烂衫,散乱满地的遗迹。
满头白发的刘冉山徐徐走近,出现在画面中,踱着步子来到遗迹中心。
倒落的烛台,发烂的火烛,踢翻的香炉……依稀能够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座祭坛。
刘冉山一副心力损耗过大的模样,手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来三支玉瓶,轻轻放到了石质祭台上,四下扫了一圈,沉声道:“刘昱安,东西我已经放这了,我曾孙呢?”
浓密的丛林里没有半点回应,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以及不知是什么动物走动与草叶带起的沙沙声响。
“刘昱安,老夫只有这一道血脉单传,为了炼制这三枚丹药,我已经心力憔悴,看在老夫从前对你颇多照顾的份上,切莫伤害静儿……拿了丹药,就把静儿放回来吧!也看在他以往如此敬重你的份上!”
他静待了一阵,见还是无有动静,长叹一气,一步一步远去。
自从刘昱安判出刘氏,就将刘冉山的曾孙一并拐走,藉以要挟,如今刘冉山已将这破境的丹药炼出,按照约定,刘昱安就要将人放了回来。
只不过以刘昱安的为人,还没取走丹药验货,自然不会就这么将人放回来,故而刘冉山这一问也是发自无奈。
刘冉山就这么消失在画面中,李澈望向刘彦归。
后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监正,现在我们只能等着,待这刘昱安取走丹药,再做追踪。”
李澈颔首。
然而一直等到巳时将尽,也不见有半点动静。
每次有爬虫走兽经过,一众人都紧张起来,以为是刘昱安三人操纵了什么妖兽来取丹药,可每次又都只是从旁经过,虚惊一场。
甚至一条花色斑斓的毒蛇游爬而过,将一支玉瓶都给扫翻在地,所幸这不是凡俗美玉,脆弱不堪,这才没有碎裂,任由丹药滚落。
这般又等了片刻,及至午时,刘彦归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对盘膝坐在中心的一人问道:“之前等候在此处,有这么多爬虫走兽经过吗?”
那弟子一愣,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没有。
刘彦归都不等他回答,便已知道事有异状,对一众弟子喝道:“重新施法,重新凝聚景雾!”
一众弟子听令,掐诀念咒,虚浮着的云雾消散,在空中变幻不止,最后重新汇聚成了一幅景象。
破败的环境没有半点变化,然而那三支玉瓶却早已不知去向!
方才一众人居然是被刘昱安三人给用了不知道什么术法蒙蔽
刘彦归眼皮狂跳,大喝道:“距离交付才不过个把时辰,就算是放下丹药,他们立马就取走,这会儿肯定也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