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避免么?”
谁知道曹阮的回答极其冷漠,不仅是对李澈,更是对他自己:这有什么奇怪么?你我人远在宗门外,老师下手设置一些保障措施不是很正常么?你想要如何避免?
……
李澈一时无言,问道:我自然不是指这举措不对,但你我不应该更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手段么?具体如何会触发?或者应该要小心避免哪些情况,完全对我们缄口,难道会有好处?
曹阮很快传来一串字迹,李澈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耐烦:这不是你我要考虑的问题,派外办事,自然多有不便,有些东西老师既然这般处置,那必然是只能这般处置,难道老师有更好的办法会不用,反来退而求其次?
李澈终于意识到自己与他之间的差别了,同时,他也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觉悟,确实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坚定高深。
或者……换句话说,他意识到,自己绝不是那种愿意愚忠到底,连怎么死也不知道的人。
甚至于,他更能接受的,是自己身处险境,九死一生,最后带有尊严的死去,为将自己从那个脏乱杂臭的街巷捞出来,改变了命运的伏罗派效力。
……
李澈决定此间事了,好好找到那位前辈聊上一聊。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提起刻刀,写下了最后一段话:这几天不方便出门,白羽观的人势必盯梢得紧,而且宸虚派内也还没有相关的回应,我要坐镇在楼内。
书罢,见到曹阮回了个“好”,一把将刻刀与竹片插回了竹筒,没有再做回复,直接将东西收进了蝰骨盾内,躺到了卧榻上,稍作寝息。
他在荒漠内等待了五日,虽然时间充足,将一身法力给补足,但因为身边是蛮猪王与他的三个小妖,兼又深处险地,故而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刻。
何朋尚与刘彦归找到他后,又急着赶回建阳,也是全力御遁返程,到了观星楼,又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整点队伍、统计伤损、随行人员的处措……
虽然一些具体事务都有何朋尚在处理,但这会儿已经不是之前观星楼顶层那个位置虚席以待的时候了。
李澈身为观星楼监正,不管愿不愿意管事,他都必须在场,于情理,他是此间职务最高之人;于事理,没有他的戳印与首肯,很多事情与都难以推进开展。
而在这之后,白羽观的人便找了上来,方程弘藉着自己经由谢子濯戳印的手信,“先斩后奏”,开始了盘问,直到今晨。
李澈早已身心俱疲,此刻只想好好歇上一回……
一觉醒来,他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黯,便起身放水,洗漱沐浴干净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袍。
他推出门外,就见到闻良正在屋外独立的偏房内打坐,想了想,也没有立马将他叫醒,而是静待了会儿。
闻良能被何朋尚派来旁侍李澈左右,自然是心思玲珑,办事牢靠之人,虽然在修炼,但他早已习惯隔段时间看看主屋内有否动静。
这一眼便看到了李澈,他一下子惊回神,起身就要告歉。
李澈挥手拦住了他,先开口道:“什么时候了?我休息了半日功夫?”
闻良恭敬道:“回监正,您休息了一整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