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虚派,寰霄星宫。
高斜秀出的玉石飞台,颜开霁端坐其上。
“掌门师兄,这一月来我依旧一无所获,您尽可责罚与我。”钟经瑜一身灰白麻袍站在底下,面无表情拢着袖口拱手。
一旁还有谢子濯,落后钟经瑜一步,也拱手道:“掌门真人,白羽观也没有进展,这李澈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半点踪迹。”
顿了顿声音,“此事与钟真人无关,却是我那家仆谢全的过错,居然因为儿女私情误害了这等大事,我已将他同论叛门罪处置,就关在鸟笼内!”
颜开霁没有出声。
“你已经刑讯问过了?进展如何?”钟经瑜偏首。
“刑讯至今,一无所得,他只说自己确实不知情,但不知情不代表没有罪责,我下来可能要动用些搜魂的手段了。”谢子濯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没什么了不起的小事。
钟经瑜皱眉,道:“这也没有消息,那也没有进展,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伏罗派在背后搅鬼?李澈其实已经被他们捉走,起了什么法子遮掩?”
“不会!”
颜开霁终于出声。
他一抖靠在臂弯里的拂尘,脚下星河浮涌,徐徐飘落至地面,先对谢子濯道:“不用那么严苛,谢全全然不知情,受了李澈蛊惑罢了,你只须追究他擅离职守的罪责便好。”
“包括功德殿的古彰阳,至亲至今不知所踪,生死未卜,悲悯是装不出来的,他该也是个不知情的可怜人,配合白羽观调查至今,无须关押了,放人吧,后面日常观察即可!”
“是!弟子省得了!”谢子濯拱手,知道这不是掌教真人怜悯,却是有更深远的考虑。
谢全是他的贴身近仆,如今李澈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一旦有人问起,很容易就能知道谢全在其中只是扮演的角色,说是受害者其实也不为过。
这要是传出去谢全因为搜魂致死,迁怒、白羽观凶厉、宸虚派无能狂怒……一传十十传百,也不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故事,对白羽观,对宸虚派,都是极其负面的影响。
至于古彰阳……正如掌教所说,与谢全一样,是个不知情的人,那满脸的悲怆与难以置信,整个人老了百岁也不止,精气神上的变化是如何也装不出来的,谢子濯不认为他参与其中。
颜开霁走动几步,目光微凝,缓缓道:“至于我这逆徒是不是被伏罗派给擒捉走了…当不至于!”
钟经瑜难以置信道:“如果不是,那为何我们找不到他人?幽寰宫和嘉峻李氏已经确定不会替他遮掩跟脚,我们更不用说,那不是只剩下伏罗派了?”
“他才在鸟笼内跟着我等学了点法禁皮毛,总不至于天分这般出色,已经能够自行掐算、卜演天机,自己给自己消抹掉跟脚行踪了吧?”
颜开霁目光闪动。
大殿横梁顶上一口古拙的镜子镜面亮了亮,飘下来一个长发披肩的青年文士,悠悠然道:“这李澈天赋是有的,不管修道还是禁阵上,是真的可惜……”
钟经瑜与谢子濯紧忙躬身,行礼唤道:“弟子见过师叔!”
兑泽生阳镜摇着羽扇,解释道:“这李澈身上极可能有一件宝贝,可以替他遮掩天机,瞒过我等,或者就是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这如何可能?瞒过师叔你与掌教?”钟经瑜与谢子濯一齐惊呼出声,扭头望向颜开霁,以求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