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经瑜不动声色,拱手道:“我省得了,师兄。”
没有旁人在,他一贯称呼颜开霁为师兄,而不须称之为掌教。
“嗯。”颜开霁点了点头,“就这样,今日先散了罢。”
他挥了挥手,脚下星河如海潮涌动,浪尖托着他送到了玉石飞台上。
谢子濯、钟经瑜一齐拱手躬身,告退离去。
颜开霁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淡淡道:“他应该在北地。”
也跟着飘浮上来的兑泽生阳镜一愣,停下了摇扇,奇道:“谁?李澈?你掐算出来了?为何方才不说。”
“嗯。”颜开霁没有多说,目光微凝,看向大殿正门。
兑泽生阳镜“啧啧”了一声,摇头晃脑道:“你老师把掌教这个位置传给你是正确的,连我也一无所得,你居然能够掐算到端倪!但为何方才他俩在时你不说?”
兑泽生阳镜不禁好奇他的打算。
“说了也没用,我只是大致有所得,但不知道李澈得具体位置,北地何其之大,远非我南部洲陆可比,兼又路途遥远,我们怎么过去?耗费如此多资源,只为抓一个逆徒?”
颜开霁摇头,无比冷静客观。
“话虽如此,但你这师弟说的也没错,你的亲传弟子叛门出逃,打的是你的脸,丢的是宸虚派的份,你确定不将他捉回来?不挽回我宸虚派的声名?”兑泽生阳镜耸了耸肩。
“挽回什么?事情已经发生,再是弥补又能有什么用?那些看戏的人会因为我擒捉处置了李澈就翻过此事?”
颜开霁冷笑一声。
“这不是学生练字,一有错误,抹掉,或者干脆换一张宣纸就没干系了,却是烙刻在了我颜开霁的脸上,别人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却要指着我的疤痕说三道四!”
兑泽生阳镜第一次听到自己这位后辈说出这么重的话,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
沉默了片刻,问道:“也不怪你,这件事情换做谁都不好受,我知道你是真把李澈当作弟子来看的,如此一来,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没想到颜开霁挑起眉头,“处置李澈?我何时说过要处置他来?”
“呵……”兑泽生阳镜不由得一愣,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后辈了,奇道:“你是什么意思?”
颜开霁目光转冷,“这事情很明显不受李澈掌控,他只是被伏罗派利用罢了,我现在回想起来,能够感受到李澈的挣扎与迷茫。”
兑泽生阳镜没想到颜开霁不仅没有记恨这个给自己丢脸抹黑的弟子,反而还如此同情他,一时大感意外。
这件事情硬要说来,还真不能只把责任都归咎在伏罗派身上,至少同意被安插在宸虚派,李澈难辞其咎。
尤其是在他成年后,有了主观意识与看法,谁对谁错,谁好谁坏,总该有个判断,肯定不能说李澈都是被迫,都是被蒙骗,毫不知情。
以他的了解,颜开霁既然这么说,那就代表着肯定还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