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来到舂城是为了赈济灾民，东方武国连年征战，血流漂杵，又恰恰遇上了大饥荒。我们当时扩建地盘需要人口，同时不忍心一大批百姓活活饿死，于是我们带了大批物资到了舂城。”

“舂城是个非常不好的城池，这是邪龙教的巢穴之一，一个挺重要的据点······”伊魄委实有点说不下去了。

女娲道：“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白帝城的情报网不是摆设，我们早知道了。整个东方武国都是邪龙教掌控的，皇帝是邪龙教的教主，轩梁城是最大的核心，舂城是个邪龙教的一部分。”

白袤寒的灾难让整个妖兽族犹如惊弓之鸟。

惊弓之鸟，怎么可能不紧盯有可能致命的弓弩。

白帝城在天启帝国的情报网远超伊魄的想象，比伊氏世族的情报网要强大数十倍以上，某种情报来源是超越人类理解的。

对白帝城而言，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东西都会成为情报的来源，比如一只在画面中翱翔的飞鸟、一只站在黑夜中的乌鸦、一只跳进池塘的青蛙，这些都有可能是信息的采集者与传递者。

对于这一切了如指掌，白帝城不是喜欢出尔反尔的人类，在这关键时刻不会不遵守承诺，伊魄的担心是多余的。

伊魄尴尬一笑。

“我们捣毁了舂城的邪龙教，我亲手杀掉了一个名叫武犹杞的姑娘，她的经历让我感到痛苦与纠结。”伊魄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怅惘。

他不能将武犹杞加入邪龙教称之为“对”，但也不能一味称之为“错”。谁都想要活下去，为了生活走入歧途，伊魄不得不承认这是情有可原。

女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内部有这东西隐隐发痛：“你不用与我解释，我可以领会到你心中的痛苦。”

伊魄道：“你有读心术吗？”

女娲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伊魄道：“真正让我不敢接受的是那个男孩，我明白那个眼神的绝望，这个世界上所有值得他相信的人全都死了，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单独站在一片广袤的大地上，其他人都会将其视为异类。”

异类与异类才能拥抱着取暖。

那个男孩从来没有奢望过上正常的生活，只想在黑暗中苟延残喘，过一段幸福的日子。

无论在舂城的日子多么痛苦，但生活有了个盼头，有人愿意关心他的生死。

伊魄，毁掉了他的希望。

女娲道：“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