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对方如此防御森严,林教授也不由得疑神疑鬼,怀疑和义堂有人出卖自己。
“内鬼你个脑袋!”范娘子忍无可忍的骂道:“你就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林泰来:“???”
这位姐姐情绪为何如此暴躁,大姨妈来了?
这女人啊,果然不能太亲近了!还是圣人说得好,近之则不逊!
范娘子怒道:“你说你这人,混堂口就混堂口,还要作什么狗屁的诗?
什么打遍胥江成一统,唯恐别人不知道你的意图吗?
现在全苏州的堂口都猜出来了,你要打通胥江做清一色了!
那么位于胥江上游木渎镇的堂口,能不高度戒备吗?
你在作,天在看!如今反倒胡乱怀疑我们和义堂!”
林泰来:“”
简直不敢信!社团人士难道不是胸大无脑没文化的吗,怎么会参透自己的诗意!
这次对手防御如此严密,而且还与本镇另外两个堂口临时结盟,真就有点棘手了。
林泰来再次观望了一会,道:“来都来了,既然偷袭不成,那就强攻吧!
就算这是一锅夹生饭,也要把它吃下去!”
杨家是吃码头饭的,堂口距离岸边不远。如果不惜代价的强行突击,应该也能打进去。
但范娘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反对!不能打!”
林泰来奇道:“为什么?又不是没可能打赢,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范娘子回答说:“我们只准备了一桌饭,但却来了三桌人!
但凡对方人数在一百以内,我也不拦着!
可如今对方三个堂口结盟并联合防守,可动员人手在二百以上!
更何况敌人准备十分充分,而我们又对敌情了解不多,谁知道有没有陷阱。
就算有你这个猛将攻坚,但我的人必然也会损伤惨重!”
林泰来又质问道:“只要能打赢,付出些代价又有何妨?”
你范娘子什么时候善良到爱兵如子,连一点牺牲都舍不得了?
范娘子冷哼道:“如果我手里的兵马打没了,只怕顷刻之间,就要被鱼市那位黄妹一口吞掉,渣都不剩!
你以为,她都已经做起私盐买卖了,心里就不想抢我的盐区?
所以说,保存实力是最重要的,手里必须有兵马才能保住自己!”
林泰来:“”
范娘子扭过头去:“你别这样看我,今天我绝对不下令动手!
如果跟着你拼光了兵马,然后连人带地盘再被鱼市黄妹吞下,那是傻子!”
林教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娘希匹!”
范娘子莫名其妙,蹦出来这几个字又是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方言?
作孽啊!林泰来不禁仰天长叹。
派系林立,各有私心,遇敌先想保存实力,如何能成大事?
他只是势力范围四个乡的小坐馆而已,为何却体会到了天下人的滋味?
忽然岸上有一群人靠近了林泰来所乘坐的船只,为首的汉子高声叫道:
“你们这几艘船,既不卸货也不下人,不进不退的停在岸边,究竟做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