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龙头无言以对,你邀请别人,就是让别人躺着加盟?
以陆大龙头的学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江湖同道们解释。
林坐馆随口道:“怎么不好解释?挨一顿打,就是我们新吴联的加盟仪式!
因为这象征着从此改头换面,意味着重新开始,表示堂口从此归顺新吴联。
加盟仪式越难熬,越说明份量重!你如果连解释和善后都做不好,那这个大龙头还有何用处?”
陆大龙头叹口气,蹲在仁善堂的张堂主身边,很同情的开解道:
“你看,你已经被打出这么多血了,就不要浪费了吧?正好拿来歃血为盟,也算这血没有白流。”
张堂主:“.”
虽然他的势力远不如林坐馆,但好歹也是个堂口的大当家,也是有堂主尊严的!
你们新吴联这样邀请他们堂口加盟,和羞辱有什么两样!
陆大龙头刚说了几句话,抬头又看到林坐馆起身往外走,连忙问道:“会盟没有结束,加盟仪式还没办完,你做什么去!”
林泰来头也不回的答道:“我忽然感到,湖安堂所在的胥口镇地理比较特殊,还是由我们直管吧,不需要什么加盟堂口代理。
现在我带上巡检司弓手去趟胥口镇,把湖安堂推平了再回来,应该能赶上晚宴。”
陆大龙头下意识的埋怨说:“四位会盟的堂主还在在这里,你就中途离开,也太失礼了。”
忽然有一只手从地面抬起,扒住了陆大龙头的小腿。
陆大龙头低头看去,却见张堂主语若游丝的说:“不,不要紧,我不介意。先让我加盟!歃自己的血为盟!”
其他三个躺着的堂主,还是不吭声,显然还是放不下自尊。
加盟不是不可以谈,但接受不了躺着加盟!
陆大龙头便招呼着说:“听我一句劝,你们背后那位大朝奉都让你们来参加盟会了,肯定也是想让你们加盟新吴联。
如果你们都不肯加入,回头怎么糊弄那位席大朝奉?
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加入新吴联才能夹缝里生存,求一个安全。”
其实林坐馆提到要灭了胥口镇湖安堂,本心并不是为了杀鸡骇猴,做给其它堂口看的。
也不是因为刚才那位彭堂主不给面子,中间甩脸走人,主要还是看上了胥口镇地理位置的特殊性。
这胥江发源于太湖,在胥门外流入护城河,胥口镇就位于太湖和胥江连接处,太湖水从胥口镇这里注入了胥江。
位于胥口镇的湖安堂也不同于普通堂口,地盘并不是田亩,而是湖面。
湖安堂主要职责是收太湖船户的渔税,以及替官府代办一些实物征收,比如翎毛、芦苇等物品。
鉴于胥口镇地理位置特殊性,以及湖安堂的独特属性,林坐馆临时起意,认为有必要将胥口镇直接吃下。
兵贵神速,正在紧急调集人手的时候,林泰来站在木渎镇镇口,双眉紧锁,思考着什么。
张家兄弟疑惑的问道:“踏平湖安堂只是小事,为何坐馆如此慎重?”
林坐馆答道:“湖安堂不足为患。我是在想,怎么才能给那位席大朝奉栽个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