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感到了深深恶意,与林泰来说话就是自找羞辱!
从府衙离开后,林大官人直接去了位于城西北的申府。
申二爷听到林大官人驾到,急急忙忙的套上短褂就出来了。
很明显,刚才申二爷正在为了家族的人丁兴旺大业而努力工作。
“幸不辱命,全部麻烦都解决了!”林大官人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说。
申二爷对此深信不疑,在苏州城,只要是林泰来说“已解决”,那就一定没事了。
但申二爷详细了解后,还是很震惊。因为从林泰来回到苏州城,至今不过五六日时间!
五六日时间,就废了一个二品钦差、一个三品巡抚、一个四品知府,这是什么效率?
申二爷不禁热泪盈眶,“没想到你为了替我出口气,竟然不惜代价的花费了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
林大官人毫不客气的说:“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为了你!”
申二爷不以为意的说:“仗义出手是美德,不要因为你我是儿女亲家,你就不好意思承认!”
林大官人受不了申二爷这种自我感动,“我是为了申相!”
申二爷笑道:“如果只是为了家父,你只要对那几个官儿略施薄惩即可,何必把他们都逼上绝路?
尤其那李世达,官居正二品南京左都御史,年纪又不算太大,随时可以调到京师担任七卿级别的官职!
家父也不需要你把这样顶级的大臣逼上绝路,所以你不是为我出气又是为何?”
林大官人忽然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呵呵呵呵。”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屋中已经点上了火烛,烛光在林大官人的脸上,映射出了淡淡的阴影。
这阴影搭配着林大官人的笑声,让申二爷忽然感到一丝丝诡异。
林大官人又开口道:“作为儿女亲家要问问你,二爷你也不想让申相辞官吧?”
“当然不想!”申二爷毫不犹豫的答道,跟林泰来真没什么可隐瞒的。
道理很简单,只有父亲在京城当首辅,才有他在苏州城的逍遥。
如果父亲辞官回到苏州,那他申二爷就不得不“屈居人下”了。
林大官人意味深长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不能让申相辞官啊。”
申二爷只要肯动脑子,还是很灵敏的,立刻反问道:“听你这意思,难道家父真有辞官的想法?”
他听说父亲在京师被攻讦后,就上了请辞奏疏,然后一直闭门谢客。
但申二爷只以为,这只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政治姿态而已,这种事在喜欢矫情的大明政治中很常见。
林大官人说:“我不知道申相是否真的下决心辞官,但我敢肯定,申相确实有辞官的可能。”
从去年秋冬开始,万历皇帝越来越“荒淫懈怠”,开始长时间不上朝,与此同时万历皇帝异常的执拗的想立皇三子为东宫。
这都引起了外朝大臣坚决反对,屡屡上疏犯颜直谏,其中不乏态度激烈者。
申时行身处皇帝和外朝大臣之间,作为负责居中调和的首辅,站在了双方矛盾的风口浪尖上,也越来越难做了。
他劝不住皇帝,也拦不住大臣。被皇帝逼着表态支持皇帝,又被大臣逼着劝谏皇帝,经常里外不是人。
以申时行的性格和追求,他不愿意这样勉强的当首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