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扬州的官场和商场里面,谁还能不知道林坐馆?
林泰来继续反问道:“那为什么这汪家族亲到了扬州讨生活,并企图染指汪氏盐业,却没有表现出对我的足够忌惮?
换句话说,他们凭什么不怕我?凭什么没有在意我的存在?
这才是真正的疑点,也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在这个舆论环境下,汪员外的心理压力或许就比较大。”
稍微再拉拢一批盐商,掌控到百分之十几份额,就称得上盐业托拉斯了。
当今商人都是地域为基础拉帮结派,所以才有了徽商、西商等说法,扬州盐业目前大都在这两帮里。
到了那时,汪氏和林氏两家盐业合并,立刻就会成为扬州城规模最大的盐业,而且是遥遥领先于第二名的规模。
“总而言之,汪家族亲的身后一定有强大的力量在支持他们,而且这股力量自以为不逊色于我!
陆君弼很想顶嘴说,先前林坐馆伱对此很不重视时,也没想到这点啊。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诡异之处?
陆君弼叹道:“坐馆人中龙凤,所见高远,可能不太关注区区末业里的勾当。
要是把汪员外的同族近亲装竹筐沉了江,那汪员外的名声就彻底臭大街,以后没法做人了。
在他们眼里,如果林氏盐业规模只是普通的大,那还可以算是个例。
本来有一群“恶意满满”的亲戚就够闹心了,结果同乡还都支持这些亲戚,那就更让人抑郁。
林氏集团可以顾念汪员外亲情不把那些汪家亲戚沉了长江,但他们凭什么不害怕被沉长江?
利令智昏、敢于冒险的人确实存在,但明知自身必定陷入危险,还能昏头的人真不多。
林泰来恍然大悟,原来在汪家族亲闹事的背后,还有这样深刻的商业逻辑。
陆君弼真心实意的回答:“当然不是。”
林泰来没有完全想通,皱眉道:“我对你们这些商业的事情不太关注,所以还是有些疑惑。
林坐馆总结说:“汪老丈这些族亲居心叵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要帮汪老丈度过难关。不抛弃,不放弃!”
这意思就是,手段不要太冷酷了,不能完全把他们当敌人对待。
就算林氏盐业吞并了汪氏,那对别家又能有什么影响?至于如此抵制么?
那些盐引无论在汪氏,还是在林氏,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区别?”
陆君弼:“.”
他心里算了算,如果把林氏和汪氏两家盐业所能控制的盐引加起来,差不多能占到扬州盐业份额的百分之六。
然后又吩咐说:“你去通知扬州卫的万指挥,先把那些觊觎汪氏盐业的汪家族亲抓起来,理由他自己想!”
而现在你和万指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股强大的力量找出来,让他现形!”
迫使对方现形肯定是应有之义,但更重要的事情还在后面,所以陆君弼问道:“对方现形之后又当如何?然后我们和这个强大力量讲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