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将视线从沙漠那边收回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身后的这废弃道观。道观上还挂着匾额,字迹模糊,安争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像是玉虚宫三个字。
倒是好大的口气,这里若是玉虚宫,那岂不是道宗又一圣地?
这小道观的规模实在小的可怜,只有前后两进。外院不大,里院更小。从规模上来判断,就算是香火旺盛的时候只怕也不少过五十个人。安争踩着厚厚的杂草走进道观,院子里的野兔和野鸟全都惊走,很快这院子里就变得安静下来。
走进前院,安争看到了院子正中摆着的那口香炉。上面已经爬满了杂草,里面的香灰已经变成了黑褐色。安争看了看,发现那香炉居然是青铜制作,显然年份之久已经超乎想象了。
他推开半掩着的房门,那吱呀的声音稍显刺耳。里面是一股很浓的干燥的味道,灰尘漂浮在半空之中,阳光下密密麻麻的,那么细小。
里面还有三个蒲团,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蒲团前面是一张长案,上面摆放着香炉和两个蜡台。四周的墙壁上应该存在过壁画,但绝大部分已经脱落,想看出来什么是不可能了。除非谁会那控制时间的超绝能力,不然这里的过往已经无可探寻。
安争也不怕脏,在满是灰尘的台阶上坐下来,从随身空间法器里翻出来一壶老酒,朝着远处枝头上喳喳叫的雀儿比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声干杯。雀儿飞走,似乎是不给他面子。
安争灌了口酒,依然心事重重。他从不想伤害谁,可不管是哪一种坚持,都会伤害到别人。
“酒不错,可否借一杯?”
院子里忽然有人说话,安争的心猛地一紧。那声音并不远,自己被人如此的靠近居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有多强大,若是有意对自己出手的话,自己应付起来已经被动了。虽然不至于被偷袭的毫无防备,可先手已经丢了,打起来怕也落了下风。
安争转头看,然后骤然一惊。
“大大将军?”
那人布衣长衫,黑色布鞋白色袜子,手里拿着一把已经稍显破旧的雨伞,背后背着一个很小的包裹。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垂下来倒是并不松散。
安争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燕国的大将军,曾经几乎是靠一己之力灭了幽国的方知己。
“有些意外?”
方知己在安争身边坐下来,也不客气,从安争手里拿过来酒壶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角:“走了一路,口干舌燥,倒是真走运,遇到了你。”
安争摇头:“岂止是有些意外,是太意外了。”
方知己道:“我却不觉得意外,人生总是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时候遇到对的或者不对的人。”
他看了看山西边,安争摇头苦笑:“看来你也不是偶遇。”
方知己道:“已经跟了你半路,但是你心里有事,竟是没有察觉。”
安争道:“可大将军为何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