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完成了对各大家族的打击，又因为牺牲了一个方争而让各大家族归心。看起来陈无诺付出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各大家族被打击了，还觉得陈无诺是看重他们的，不然不会让方争去死。

这种恩怨，非生死不能解决。

“我曾经动摇过。”

陈无诺看着安争一字一句的说道：“毕竟，你是我心血栽培出来的人。因为你的存在，大羲在某一个时间段确实也达到了在民心支持上的巅峰。所以我舍不得杀了你，当那些人逼着我答应除掉你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干脆把这些人连根拔起算了。可是不能。动一家两家可以，但是动所有人，大羲就会瞬间崩塌。”

安争冷笑起来：“别在为自己找个漂亮的借口了，况且这些话一点儿都不漂亮。”

陈无诺点了点头：“是啊，一点儿都不漂亮。任何阴谋诡计再怎么缜密精细，还是阴谋诡计，拿到阳光下晒一晒就会变得丑陋起来。所有的缜密精细，看起来就变得恶心更恶心。”

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但你那是老百姓的看法，老百姓的善恶观很不稳定也很肤浅。他们多容易被左右被影响？正如当初我说你是黑的你就是黑的，前一秒他们还对你敬畏尊崇，下一秒就厌恶你是个叛国贼。”

他问：“在那个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很苦？你上一世一直在做的都是让老百姓满意，让他们心里痛快。而最终，最让你不痛快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安争回答：“被误解不算苦，被出卖才是。”

陈无诺脸色一变，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说道：“我现在才明白过来，明明我的根基比你要好，明明我有机会杀了你，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都会产生一种无能为力都感觉只是因为，我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不愿意或者说不敢看你的眼睛。这不对我以后得改一改了，把自己骨子里这点懦弱剜掉。”

“一个要做大事的人，若是因为自己做过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心有亏欠，那么怎么可能做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