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把案头写完了的字整理好,翻到晏弘给的字帖了,又抬头道:“沈栖云来过?”
“来过。”唐素道,“昨日就曾到府求见侧妃,侧妃那边说身子不舒服,病了,今儿又来了,居然还带了好些滋补之物登门。门外等了有两刻钟,到底还是进去了。”
“沈许两家婚期是哪日?”
“就在这月初九。”
晏衡嗯了一声。他知道沈栖云是为什么,当日闻听晏弘去莲香居的约他就查问过了。
沈家放着这么扎眼一门亲戚在眼前呢,就是他们自己不当回事,也不能不把旁人眼光当回事儿。
沈氏要是不在婚礼上露面,那像话么?
朝中官户之中哪家有喜宴,但凡有点交情的都会送出贺仪。按理说哪怕不是姻亲,沈家嫁女,初霁都得送去一份添妆银子。
既然沈家也没来请靖王,那可想而知上回他也没对沈栖云有什么好脸色。
想起沈家自己内部那笔烂账,他便跟唐素说:“不用管西边的事,先去看看沈家那边进京来送亲的有哪些人?”
唐素点头离去。
晏衡猫着腰钻进小杂房,自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翻出张乌油锃亮的大弓来,拿出抹布细心擦拭,又让阿蛮拿出羽箭来试了试。
三箭齐中三十步外手腕粗的小树干,只有一箭擦着树干射到对面门楣上,略觉满意,走出去拔了下来。
目前阶段他手里没实权,干什么都不方便,这次对付谢家本来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全因为他很多事情不能自己作主,只能倚借各种关系激化矛盾。
而为了能够早日走上“有权”那一日,他也只能先当个好学生,以图年岁大点儿有揽权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