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直接进了门,到院子里时裴寂才发现她,抬头顿了下,然后站起来,迎到门外行了个礼。
“是不是打扰你读书了?”李南风走过去,看了看他这些书,倒是五花八门,经史子集,天文地理,各类都有。
“天热,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裴寂沏了杯茶出来给她,然后道:“我让府上门房转交的洛先生的信,不知县君收到不曾?”
“我就是收到才过来的。”李南风道,“你有没有近来写的比较满意的文章,拿两篇给我拜读拜读。”
裴寂想了下,起身去了房中。
李南风顺手看起一旁的书,都是名家所著,旁边还有笔墨纸张,做着些摘抄。这个人对待学问倒是从来就很认真。
她找了本眼熟的书翻开,封皮上写着“致仁公”三字。致仁是李南风的高祖父表字,这是他著的,李家藏书阁里好几本他著的书。
“前阵子写了篇春日赋,又听说南边遭灾,也写下了几句浅见。”
裴寂拿着一沓纸张走出来给她。
李南风仔细看了看:“你们家也是几代读书人。你这身学问,想必也是受家里严加栽培。”
裴寂盘腿坐下,说道:“也谈不上,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我小时候也很顽劣,家里也还算有些底子,没吃过什么苦,十岁以前没太把读书当一回事。
“直到十岁那年我母亲过世。”说到这里他停了下,然后道:“母亲临终前还恼恨我不长进,她过世后,我才上进起来。”
隔着几十年,李南风对裴寂身上一些细节已记不太清了,直到听到这席话,才回想起来一些来。
她端起摊凉了的茶:“对了,洛老板的船是在杭州开出的,你是沪州人,怎么会上他的船?”
“因为当时我正在江南。我在沪州中举,然后南下云游到了苏州,金陵,最后到了杭州。后来直接登船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