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还在,我岂非就不会被胡氏欺负么?她若是能坚强一点,能护着我,我岂非就不必受人欺负么?”
李夫人望着夜空,声音渐隐了下去。
李南风定定看着碗里剩下的半碗汤,纹丝也没有动。
“我可能没有你聪明坚定,作为一个十来岁孩子的我,我说不出来你如今这么样有力量的话。
“那时候我夹杂在对母亲的怀念与胡氏的诋毁欺凌之中,我做不到坚定地相信什么是正确的,如果没有金嬷嬷在,我可能早在变成胡氏那样的人。
“即便如此,胡氏越是这样欺负我,我越是找不到倚仗,就也越是不明白母亲为何不能坚强一点,世间那么被丈夫冷落的女子,不见得个个都像她那么样守着丈夫活。
“我想,她为什么不为我想想?她又不是没有钱,丈夫不回来她会活不下去吗?为什么要为了他把自己的命都给熬没了?
“关键是,她的丈夫分明眼里就没有她。
“就像如今你一样,你有多恼恨我不能温柔一些,我就有多恼恨她不够强硬。我多么渴望着有母亲庇护,而她却因为得不到丈夫的关注而郁郁寡欢。
“她给我留那么多嫁妆,其实我无数次地想,我宁愿用十倍这样的嫁妆来换回她活着庇护我。
“我知道当时的我很偏激,可是偏激能让我舒服一点。草木都知道向阳呢,有让心里舒服一点的法子,我哪里还会管是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