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高大的背影融于夜色,姚玉苏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轻轻倚着门槛,心下空落落的。
话一旦说明,误会自然消散,可那不知为何,她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
她这才慢慢回想,自相识以来,他看向她的目光从来都是隐忍克制的。她数次将生死交付于他手上,可他从未有一次欺负了她,仗着手中的大权逼迫她们母子。
她慢慢地往屋内走去,脑海里渐渐清明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理由要玩亵她,如果有,她和玄宝不会体面地走出那座深宫。
“主子?”红枣适时地出现,搀扶着她往里面走去。
“红枣,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失魂落魄,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疑神疑鬼坏了事儿。
红枣什么都明白,但她从来都是安静地守在姚玉苏的身旁。
“主子没错,你与陛下身份特殊,男女始终有别。陛下想要的对坐闲谈,于别人是好事,可对主子来说却是负担和危险。”红枣扶着她,声音温柔,见地却不凡。
她是蔺辉的妻子,是大陈最后一位皇后,她的选择不仅代表了她个人。
姚玉苏像是醉了,她双眼一闭,将身体倚靠在了红枣的肩膀上。她累了,想要好好休息。
……
桑山皇庄是一处极好的地方,虽无大亩良田,但倚靠着桑山一年四季也有不少进项。庄子里除了打理庄务的下人再无其他人打扰,姚玉苏要来的这处院落虽没有慎国公府大气,却小得恰到好处,且处处是风景。
闲庭院落,花草繁盛,一切都是以自然不受拘束的姿态在生长。
庄子里的管家前来拜见,介绍完庄子的情况后,特地提醒了她们:“后院的亭子前几个月被大风刮破了房顶,至今还没有修缮,请夫人和小公爷勿要在亭子周围去,以免落瓦伤人。”
本以为这样残破的院子眼前的贵人是瞧不上的,没想到她点点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这一路从宫城到慎国公府,再到这座小巧随性的院落,居住的环境曾断崖式下跌,可生活的态度却一次比一次积极了起来。
姚玉苏带来的仆人有条不紊地收拾这座院落,没有人嫌弃这座院子不如国公府华丽。越华丽越是囚笼,对于这些仆人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
玄宝却顾不上观赏院子,他在做明日上学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