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梦魂并没有睡去，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上，思索着以后的事。

闲暇过后，紧迫感再次笼罩着梦魂。不说不知道还有多久会降临的登仙路，就拿跟阴邪鬼的一年之约，就足够让他想尽办法去提升自我。

莫离无声地出现在梦魂身后，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注视着他的背影。

直到天穹的云层微移，明月投射下一缕光，莫离的阴影笼罩了梦魂时，后者才反应了过来。

“你懈怠了。”莫离冰凉的指尖轻戳着梦魂的后颈。

“应该是你这个天才刺客变强了才是。看来拿我当炉鼎，对你的修行很有增益。我在考虑，要不要去你杀殿给所有女学员当炉鼎。”梦魂打趣道。

“我被逐出杀殿了。”莫离的声音很轻。

梦魂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明日我亲自登门向杀殿主赔个不是，虽然我不大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估计是我的恶念做了什么吧？”

莫离摇摇头，其实她想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一时走火入魔而已。

但思量再三，她只是道:“我师父很执拗，认定一件事后就不会再因任何人而改变。自杀殿落成至今，一如既往。你也见识到杀心法则的厉害了吧？除了陆地神仙境，没人能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打败他。”

回想起那一个时辰的经历，梦魂不得不承认，一旦中了杀心法则，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

作为能够击杀神渊泽的人，当梦魂都承认不是杀殿主的对手时，那天下也就没有几个人能在第六境击败杀殿主了。

“是我的唐突连累了你，我好像又欠了你一个人情。”梦魂苦笑道，“想好以后的出路了吗？没有的话，不去来我梦家吧，待遇从优。”

“要请我可是很贵的。”莫离的手指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梦魂的后颈。她缓缓蹲下身子，手指绕至梦魂的咽喉，“要请动我的话，你能给出什么代价呢？”

“你想要什么呢？”梦魂反问。

“如果你可以给我一束你的头发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莫离的手又摸着梦魂的长发。

“这点，恕我不能答应。”梦魂摇头，声音异常坚定。

“如此就够了，我还真怕你会答应。”莫离起身，声音中带着解脱，“我的功法在此刻才算真正圆满。先生情，再斩情，我已无情。”

梦魂一愣，却也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他刚想回头，但莫离已先一步离开。

在夜幕下，莫离潜身于黑暗之中，虽然脸上并无表情，但晶莹的泪水却不断从眼角飘出。一直到了一处无人之处，她才现出身形。望着天上的明月，她摸出了怀中的一束长发，放在鼻尖轻嗅，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潜身回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