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了半天的曺柔理,最后发现都不是。
是另一个画面。
曺柔理记得那天裴有容唱歌的样子,也记得那首歌叫做《I》,尽管离自己很远,但歌声却异常清晰,连那副闪闪发亮的姿态一样,统统刻在她的脑海里,隽永又动人。
于是她在自己的小说处女作里的开头写道——
「在这个春天的末尾,我奔向了自己的梦想,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我姑且将其称作“她”,那是一个歌声和样貌同样美丽的少女,只是见了一面,就让人难以忘怀,像这个即将到来的夏天一样。」
飞机里,座位上的曺柔理盯着这段她前两天一早就写好的文字,手中的笔转了又转,却迟迟无法下笔,去续上这个稍显简短的开头段落。
她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要先写一个大纲。
拔开笔盖,翻了新的一页,曺柔理在纸上写下「选秀」、「偶像」、「奋斗故事」还有「友情」这些类似小说标签的词语,可写的时候,她频频感到旁边的裴有容在睁着眼看自己。
但她好几次回头,见到的都是裴有容熟睡的脸庞。
即使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这种心理暗示也依旧令曺柔理有些坐立难安。
或许在裴有容身旁写小说就不是一个正确决定。
曺柔理正要合上本子,手伸到一半却又忽然停住,她扭头看向裴有容安详的睡脸,一个大胆的点子涌上心头。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写一段外貌描写……”平时的曺柔理可没有这么好的“观摩”机会。
很快地,笔尖在纸上游荡——
「这里并不缺漂亮的女孩,但我面前的这个不太一样——“她”尤其漂亮,大概是我在这里见过最漂亮的一个,或许用“最”字来形容有些过分,可“她”的确长在了我的审美上。」
写到这里,曺柔理停下笔,她转过头去看裴有容,过了许久,她又接着写到——
「“她”眼睛是杏仁形状,上睫毛纤长,并不卷翘,下睫毛微微低垂,在卧蚕处投下一抹影,斑斑驳驳,眼尾的薄红若隐若现,漂亮的恰到好处。」
「“她”鼻子小巧,却又不失挺拔,它下面的唇却很饱满,颜色有些艳,像是天生就这样,上面那些镂纹透出些许性感。」
「另外,“她”十分的白,阳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我心里竟有些担忧,害怕“她”被融化。」
忽地,曺柔理再次停下,这次她伸出手,越过了裴有容,拍了拍金采源的肩膀。
她让金采源把窗板拉上。
明明只是做了件举手之劳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曺柔理的心却为什么又像刚行了一件莫大善事一样,渐渐生出一种难得的舒谧。
是因为写完了这段描写吗?还是因为什么?
曺柔理没有在这上面过分纠结,她提起笔,盯着裴有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接着上文,她慢慢的继续写到——
「我想,我应该是有点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