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昭有灵,它既如此异常,想来是为了提醒她。
果然,她这般做了后,手臂立时不发热了。
但足足几千张残缺剑谱,每张都只画了一招半式,想要分辨出来哪个是青昭剑想要的,实在有些困难。傅长宁翻遍了,也一无所获。
七叶雪灯里,青昭剑又开始躁动起来。
傅长宁示意它稍安勿躁,沉住气,重新翻阅起来。
这回她不再是一张一张的看,而是根据记忆,把疑似连招的放在一起,单独的,则放在另外一边。
如此分门别类后,果然清晰多了,只是时间也花费了不少,傅长宁记得她来时才巳时初,此刻俨然已经夕阳西下了。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这会儿,七叶雪灯里倒是没动静了。
所幸傅长宁也不指望它,望着自己整理出来的成果,她也来了点兴致,重新蹲下,将剑稿一一翻看。
这么一看,就入了神。
这个好有意思。
那个也好有意思。
怎么都这么有意思
虽然都只有一招半式,或者两三下,但连起来,真的有种天然质朴,道法天成之感。
仿佛只是在某个春夜里喝醉了酒,在桃花树下,信手狂舞而成,不加雕琢,灵气四溢。
这是傅长宁从前修习剑法所体会不到的,她不知不觉就着了迷,从黄昏看到深夜,又从深夜看到第一天上午。
直到腿都麻了僵了,她才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青昭剑已经重新出现在她手中,而伴随她翻阅的动作,她握着剑的手,也在不知不觉地小幅度比划着。
傅长宁瞬间收了剑。
再看这些废弃剑稿时,她的目光已经截然不同。
傅长宁没再挑选其他,而是将她看过的剑稿都一一收拢,其中用不上的放回去,剩下的,则并着五鬼搬运术和梅花五叶,一起拿去了三楼的登记长老那儿。
听完她的来意,登记长老掀了掀眼皮。
“你拿的这些里边,一共有八套连招,十七招单式,你想把它们全部带走,不可能。”
傅长宁汗毛微微一竖。
她可根本没说这里有多少,也没给这位长老看过。
她迅速平静下来心情,试图据理力争“可是这些都是单独拆开的招式,并不算一套完整的剑法,论以单件论,是否有些不合理”
若按一十五件来算,她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换回来。
长老油盐不进“既非同一剑法,又非系出同源,自然都按单件算。”
傅长宁道“可在我整理之前,这些都只是作为废纸放在角落里。若是价值同一,此举未免有大不敬之嫌,可见,它们本身的价值是远远低于书架上那些的。既然远远低于,又怎么能以同一价格论断呢岂不是对其他以正常价格兑换书架上术法的弟子不公平”
长老听完这话,抬头看她一眼,毫无语气地夸赞。
“逻辑清晰。可是,这话对我说没用,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