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
怡人的琴声伴着歌舞,辩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独自一人喝着闷酒,酒水顺着肠道下肚,他却没有什么感觉。
就像刘云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不会酒醉。
他时常告诉自己,只要醉了,回去就能早些睡着,就不用去面对高阳公主,可以一睡解千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前天初喝时醉了那么一下下,今天不管怎么喝,他都不会醉了,甚至就连喝酒,都没有昨晚那般的有味道,只觉得苦涩无比。
“唉。”
他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哟,公子又在此处喝闷酒啊?”昨晚来勾栏时,与辩机聊得来的女子又来了。
她叫秋琳,昨天刘云海也拉着辩机来过,也是她负责接待。
昨天辩机过来,秋琳只是陪他坐坐,也不聊什么,只是陪着,偶尔说说辩机的烦心事。
昨天的时候,辩机倒是还会向秋琳隐约间说说自己一回到家里,就见着高阳公主什么都等着他做而心烦,可今天,辩机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看了看秋琳,取了杯子替秋琳倒了杯酒水。
秋琳也就这么坐下了。
“公子,你又来我们这里喝闷酒了,也不会来寻我。”秋琳眼中有些埋怨。
辩机浅笑道:“昨天我向你大吐苦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找了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那么干坐着,倒还不如我自己坐着。”
秋琳愣了愣,就跟刘云海一样,她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辩机不一样了。
她问道:“公子,你可是心情不好?”
辩机闻言挑眉道:“嗯?为何你也这么说?”
秋琳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晃了晃杯中的液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她总觉得,辩机有心事,而且有心事很久了。
她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再看向辩机时,辩机已经盯着台上琴声传来的地方出了神。
“公子,你如果是有心事,其实可以跟秋琳说的。”这么说着,秋琳期待的看着辫机的神色。
可她看着辩机又开始一如既往的喝酒,倒酒,眼里有些失落。
“看来,公子是不愿意和秋琳说了。难道是公子嫌弃秋琳是红尘女子?不愿同秋琳交心吗?”
话音落下,许久,辩机这才回过神来,盯着杯中刚刚斟满的酒,浅浅一笑道:“秋琳姑娘多虑了,我如果是嫌弃你,一开始我也不会同你聊天。”
“况且,昨天我不也总是和你说我那些烦心的事吗?”
秋琳仍旧笑吟吟的,给辩机斟酒。
夜色渐渐晚去,辩机挂着一身酒气往家中走,刚进门,房间里还在刺绣的高阳公主便闻到酒味,顿时之间皱起了眉。
随着辩机距离她越来越近,高阳越发皱眉,等见到辩机,看着他一脸红润,行走有些踉跄,没好气道:“又喝酒?昨天也是,加上今天已经是三次了,你就不能每天回来早点做饭吗?”
辩机没有理会,也没有应答,径直去了屋后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