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伦科夫是一个战斗民族,或者说,被迫成为了战斗民族。”
尼基塔率先打破了沉寂:
“我是在军营里降生的。母亲是随军牧师,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他们说他是一位优秀的战士,是个伟大的英雄,我一直不理解,一个对娘俩不闻不问的臭男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然后在我六岁的时候,他的尸体,裹着范伦科夫的三叉戟骷髅旗回来了,同样带回来的,还有两个不同种族的孩子。”
“那两个孩子是他的战友遗孤,父母双双阵亡在前线。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候,他也坚持用自己的薪水养活了战友的孩子们,并把他们带回故乡。”
“当别人问起父亲‘你还有自己的孩子呢,为什么不把更多的钱寄给家里人,非要自己养活这两个拖油瓶呢?你不该把钱浪费在非亲生的子女身上。’,这一时候,父亲总会对别人说:”
“‘这不是我该不该,我能做得到,所以我去做了。’”
“我的父亲赢过很多战争,但大多数时候是作为侵略者和屠夫出现的,唯有这一次他们没有立下战功,却带回来了比勋章更宝贵的荣誉——生命。”
尼基塔点了一根烟,下意识递给李澳兹一根,李澳兹摆摆手:
“我早戒烟了,何况也抽不了。”
“烟酒都不是好东西,但是人总得要找点精神寄托和麻醉品。”
尼基塔抽了一口香烟,吐出烟圈,继续说道:
“我也跟其他范伦科夫异形一样,从小训练战斗,操作武器,战术配合。由于父亲的事迹,我也备受瞩目,于是我从小就比任何人都努力地训练。”
“我是同龄人里,第一个完成近轨道突击的、第一个植入了生化肢体的、第一个成为超凡者的、第一个成为舰队指挥官的——我优秀到能被校长看中,他把女儿许配给了我,何其幸运啊——我们恩爱又幸福,很快就有了爱情的结晶。”
尼基塔回忆起过往的日子,特别是谈到他的妻子和婚姻时,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其实我并不喜欢战斗,我也不喜欢成为第一名。但这不是该不该去做,而是我能不能做得到——我父亲的格言,总是激励着我,一路向前。”
“不是我想得第一,而是我能第一,所以去做了。”
李澳兹笑了一声。
“你倒是有个很特别的父亲。”
尼基塔弹去烟头的火星,继续说道:
“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他请求我让出集训的名额,因为那对他真的很重要,他需要那个名额去成为突击队的队员,这样他就能拿三倍的薪水去供养他的母亲手术。”
“他声泪俱下,潸然动情,让我无比心软——所以我干脆地拒绝了他。”
“我知道突击队的任务非常危险,死亡率极高,他没有那个能力撑到发薪水的日子,到最后,他妈妈只能获得一张带有抚恤金的阵亡通知。”
“于是,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