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潭水,映着同一片宁静的天空。空谷让云梅和云蝉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谷主刚刚的话让我有些犹豫,你却能毫不迟疑的下手。太吾,你究竟是如何判断这善与恶?”
云梅一下又一下的眨着眼。她的眼睛亦如那潭水,里面映出的只有云、或许还有风。
“我是太吾,他是相枢。太吾祛除相枢,有哪里需要迟疑?”
远处传来嘈杂的鸟啼声,有一群大鸟靠近了。
“是了,是我忘了。太吾的使命从来都不是惩奸除恶,而是祛除相枢。太吾只是相枢的对立面,相枢是阴,太吾是阳;相枢是至恶,那太吾自然就是至善。”
那一群鸟从空中掠过,惊碎了云。
“可是太吾,有一件事我反而更弄不明白了。太吾只为祛除相枢存在,至于世间的恩怨情仇,向来都是不参与的。就连界青门和血犼教,太吾都能放任它们的存在。可为何你却心心念念想要杀我?你口口说我相枢入邪,难道连一个人有没有入邪,太吾都能弄错么?”
一道寒芒划过,云梅对准云蝉的心脏一剑刺出。可剑尖顶到云蝉胸口,又忽地停住了。云梅如湖面般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波澜,似乎极为挣扎、极为痛苦。
刚刚飞过去的鸟群又飞了回来,只是数量少了那么几只。
云梅缓缓将剑收回,又缓缓地将头上仰、长长地吸了口气。等她再次看向云蝉,已经变回了那副冰冷的表情:“她不愿杀你,这就是她不得不杀你的原因——身为太吾,决不能有所牵挂。”
云蝉别有深意的把云梅口中的“她”字重复了一遍,道:“那‘你’,究竟是谁?是义父?是太吾瑶长?还是那伏虞剑的铸剑人——染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