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也怪阿兄命不好,别人上战场好好的,就他死了。”
金少君与金少仪之间本就没有多少兄妹情谊,后来因陆九莹来到府中更是互相厌烦。这厢变故中没了管束自己的人,到底不是自家亲兄长,金少君也就为金少仪的死难过片刻,转而就活蹦乱跳。
金少君快活地绕着青丝,笑着说道:“六六入宗祠的那天,我们也把县丞表兄请过来吧,都是咱家人,一起过中秋。”
“那是自然。”
凌氏心情大好,眼睛一眯牵起几根细纹,她动手按了按。脸上肤色不算多白嫩倒也不泛黄,她今年三十有二,许是夫婿走得早,府中操心的事不多,看着倒也有年轻气。眼下一高兴,就对着铜镜扶扶鬓角,而后又画起眉来。
***
萧明月一直想着金少仪留下的绝笔信。
那方缣帛上的内容大抵是金少仪走前心中爱恨难抒,提笔排解,他诉说了父母之间冰冷的情意,家族的刻板教条还有命运的捉弄,仿佛他是一只本该翱翔的鸿鹄却被囿于檐下难以展翅,可偏偏无法舍弃这广厦之荫。而凌氏前来告知陆九莹的内心希冀,望他有朝一日封侯列爵,二人便能喜结连理,远走高飞。
要说金少仪天真,倒不如说他骨子里的男儿血性在沸腾,没有男儿不想保家卫国做出一番事业,金少仪肩上扛起了责任,自然生出更大的抱负。
只可惜,造化弄人。
萧明月回府后,府中家仆在整理货物。
宋氏商队拢共二十余人,每每出行家中只留三四个手脚功夫欠缺的来护院,像夜奴那样年纪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吃的还多的就从未跟着商队出去过。
此时,她走上前去问道:“周县令家中的货物可送过去了?”
小仆捧着账册查了查,这才回话:“还没有,前些日子大雨,夜奴就说等少家主回来,再将货物进行分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