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通体洁白如玉,双肢纤细笔直,脖颈悬如弯月,双翼微展时露有黑羽,头顶盖着一抹朱红,俯身饮水时的姿态优雅高贵,清婉飘逸,仿若天上下凡的神兽。
陆姩着实惊讶,她瞧了半晌才敢问道:“这是……仙鹤?”
“正是。”
“鹤从何来?”
陆灏低头看她,说道:“我从兖州带回来的。”
陆姩闻言顿然神色一紧,下意识拽着陆灏的衣袖小声说着:“阿兄,兖州毗邻司隶,若是被长安知晓……”
“无事,”陆灏未有忧色,只是继续说道,“今年中秋我未能陪你一起过,这双鹤便是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陆姩还攥着陆灏的衣袖,转眼朝仙鹤看去,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真的喜欢。
陆灏的目光从她的侧脸落至自己的臂弯上,她分明心中害怕,指尖微蜷。仙鹤此时突然嘶鸣一声,陆姩果然惊得一颤,随即镇定下来,面朝陆灏浅浅笑之。
陆灏并未得到意想的欢喜。
此时他转过身来,看着陆姩:“姩姩,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
陆姩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松开陆灏的衣袖,点了点头。
“很晚了,去歇息吧。”
陆姩应了声便转身离去。陆灏目送她出亭,走了许远都未瞧她回过一次头,也未询问半句安好,原本温润清亮的眸子此刻变得晦暗不已,他冷冷唤出隐在身侧的卿沉。
卿沉一露面,便关心说道:“小侯爷行途劳累,在云中受的伤迟迟未好,还是早些歇息吧。”
“无妨。”陆灏伤在手臂,想起对他持刀的那群云中锐兵,唇角微微扬起,“那些锐兵偷听我与大父交谈,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而我无视孝帝离开封地,这便也是我的代价。”
卿沉当即拱手,肃穆说道:“小侯爷遵时养晦,必当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陆灏咬着这四个字,似乎并不喜这样的说法,他看了卿沉一眼,“那本该就是我的。”
卿沉不敢回话,只是看着玉石铺就的小路,泛着点点荧光。
陆灏不再交谈云中之事,转而问道:“今日云闲楼如何?”
卿沉松了口气,将适才问话女婢的结果汇报:“翁主前去云闲楼赏月,为了不引起喧闹,她单独在凭栏处置了食案,但是阁中有女子闹事误将花灯引燃,虽然落了火屑,好在翁主并未受伤。”
“谁让翁主出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