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如何能看得上逆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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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莹受下那些目光,已然不再惊惶。
她只是敛眸看着书案,将心中的悲伤掩藏。
陆玥先前与若世夫人争执只是因为答问诗礼,她学问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可若世夫人要为陆九莹辩白,同为宗室女,她比谁都要有话语权。
谁说逆贼一句好,便是侮辱所有兴邦立国的文臣武将。
林义王府的耻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陆九莹深陷浊流,或者说她从未离开过漩涡,无人能帮也无人敢帮,她一身孤胆之下满是千疮百孔。萧明月于台下瞧着场合有些不对,正欲起身,便看见一男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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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府令姜别离袍如凝脂,素净淡雅。
他虽有些年长,却无长辈那种居高作态,如同龄人一般眉眼轻柔,唇角含笑,面上还隐隐有几分生涩。
姜别离的面相是让人一眼欢喜而有好感的。
若世夫人很敬重他,故而姜别离也敢近身打趣,他说:“夫人莫要上了兴致而忘了时辰,我那一屋子的器乐早已叮咚作响。”
姜别离提醒若世夫人分寸教学,恰是解了眼下的窘况。
若世夫人点了点头:“多谢姜乐府令提醒,自是不会耽误她们习乐。”
姜别离又看向怒气冲冲的陆玥,问道:“可是玥翁主?”见陆玥未有所应答,他饶有兴趣地又道,“素闻城阳王极善音律,便是一片叶子也能演奏出美妙的五声来,玥翁主今日一定要让在下见识一番。”
姜别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赞誉城阳王,便是让陆玥脸上有光。陆玥一扫适才阴霾,眉开眼笑,得了台阶下她自然不走了,准备给贵女们展示她城阳王府的绝活。
“自是好说。”
由此,若世夫人也回了前头,让贵女们将书案上的竹简打开。
这一次,姜别离并未远离,就坐在旁侧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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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莹从未见过姜别离,也没有听说过此人。孝帝立乐府,采诗夜诵,乐官近千人,许是更迭太快,未闻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