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的钢笔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按照平时的流程,这时候郝医生是要对着她的图,仔细的记录病情,然后开药了。
嵌在医生房里的大电视,一直播放着泉水汩汩涌出视频。规律的白噪音里,易言言觉得,很安心,整个人也慢慢松懈了下来,连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也慢慢蜕了下来。
时间就在钢笔的沙沙声中不知不觉的过去,好像只有一瞬间,又舒服得像一万年。
易言言只觉得平时自己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撑着,锁着的,在脑子里无休止的,疯狂叫嚣的,那疯狂挣扎的,令人抓狂的,那团黑色的魔鬼,难得的安静了一会,让她能全身心投入的发会呆,放会空,松一松那因为抑郁绷得太久的神经。
易言言和郝医生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易言言放空的那一刻,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那人,眼里透出了惊喜。
刷刷刷写完病历,郝医生一边开处方一边跟易言言说明:
“你对a药的适应反应有点过于强烈了,所以我给你把a药减半,你回去就这样,把a药片从中间缝,拿个刀背,敲开,每天早上吃个半片;b药呢看起来效果没问题的,给你加了一半量,一会去药房拿的时候注意看一下,5毫克的b药,别拿错了。也是每天一颗,早上中午都可以;然后那个c药我也还是给你开点,但情况你自己把握,如果不是很不舒服就别吃,因为,这个吧,它有点成瘾性。”
易言言乖巧地点头,整个人还没从松懈呆滞状态完全抽离,拿过处方签,木木地收到了包里。依着惯例,跟郝医生预约好了下个月复诊的时间。
这时候的易言言已经完全把状态调整了回来,看起来又是明朗的,甜甜的,让人很亲切的了。
就在易言言正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郝医生身后的那个人忽的站了起来:
“等一下,小姑娘,你愿不愿意,当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