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撇了撇嘴,不再听贺难胡说八道,而是询问起了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异变。虽然贺难昨天夜里并不算是大展神威,但在他拼尽全力的周旋之下,还真是让齐单找到了突破口。
在了解过一切事情原委之后,魏溃也感到几分无奈,叹息道:“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咱们回到郡城可不是为了和黑海商会拼个同归于尽的,但现在已然就是一群残兵败将了……”
事实上,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魏很少会表现出这么泄气的一面,而他此时这种情绪的主要成因还是出于愧疚。
他是这支队伍里当之无愧的最强,从到了钺月郡开始他始终都在为一场大战做出准备,可他不但缺席了最关键的战斗,甚至还沦为了产生负作用的累赘,这种失落已经溢于言表。
“怎么能连你也失去信心呢?”贺难靠着墙根坐了下来,前天夜里还是老魏在鼓舞他,没想到一天过去二人就已经换了个角色:“你觉得还会有比现在更差的结果吗?”
“比如我们都死在这儿?”老魏笑了笑,似乎能比如今更糟糕的处境就只有更多的伤亡了。
“那你觉得死和投降哪一个更不能接受?”其实也不用贺难说,老魏就明白他的意思,但作为主心骨,贺难必须得给出下一步的计划才行,所以他紧接着就又道:“其实参孙的做法倒是给了我一些启发,他没能成功的原因并不是计划本身有什么缺陷,还是作为对手的我们反应更快而已——既然咱们都是山穷水尽、无路可退的地步了,再小心翼翼地去做那些繁琐的步骤只会输得更多。”
“更何况正在输的人也未必就只有我们……”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贺难又笑道:“现在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柴思畴也正因为突然得知意外而感到困惑呢!”
没错,穆皎给贺难带来的消息让他在临行之前做出了变阵的决策,贺难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为了夺回先手他必须做出一个非常大胆的行动——那就是散布宝剑失窃的谣言。反正这把剑从最开始就没有售出的意向,只是为了把劫匪吸引到此地瓮中捉鳖而已,现如今鳖都已经开始咬人了,那它也应该继续发挥余热才行。
从史孝文对于这位无衣少主的描绘当中,贺难精准地看到了他的软弱和多疑,这条似是而非的消息一定能够惑乱柴思畴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