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来是个在各方面都比较考究的人,上到行事风格,下到穿着习惯皆是如此,他认为自己的盛装是一种尊重,对别人和对自己都是。
但别人可不一定这么认为。
尤其是当他披着华丽的甲胄,脚步轻盈地走入德勒黑帐中的时刻,卧床不起的王兄真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的意思。
可他也无从发泄——你说怪谁好呢?门口的侍卫也通报了规矩,可他们也拦不住二王子;怪沓来不给自己面子?可这小子不服自己这个大哥也不是一天两天。
只能怪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几乎成了个废人,而自己也提不起重新来过的念头,只能终日将自己关在不见天日的帐篷当中,曾经自己伸手就能够着的棚顶如今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你来干什么?”德勒黑知道是二弟来访,于是便将身子转向里侧,留了个后背给对方。
沓来深知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在伤害兄长的自尊,不过他也没那么在乎,他来就是要劝告这位不可一世的兄长放下那可笑的心理。于是沓来自顾自地便拉了一个矮凳坐下,与德勒黑保持数尺的距离:“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德勒黑心中不齿沓来这虚伪的问候,愤愤之心竟然使得他坐直了起来,只不过上半身还有些栽歪,只能倚靠在床头,低声道:“虚情假意就免了吧,别人吃你那一套,在我这不管用。”
看到兄长突然一如既往的刚直,沓来也不禁浮现出了一抹冷笑:“原来你能坐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