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让我理解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那番话呢?难道你我之间十几年的兄弟情义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牛头可以舍命为了马面挡住魏溃的致命一击,马面却为了自己的生出卖了兄弟,这让他怎么能不寒心?
“兄弟……那只是权宜之计……”马面并不是二当家那么不要脸的人,他的心中对于牛头也是的的确确有所愧疚的,所以这句解释也显得没什么说服力,反而显得更加苍白。
说到底他和青面阎罗还是一路货色,虽然够坏但是头脑还不够聪明,脸皮也没有那么厚,如果今天跪在这儿的是贺难——甭管有没有用,反正他就是能眼睛不眨地就说出来一段屈辱非常的话来求饶而面不改色。
客栈大堂安静地能仿佛能听到马面“怦怦”的心跳声,而牛头的脸阴郁的仿佛能拧出水来。他看着这个对自己谄笑着的义兄,忽然回忆起了许多往事。马面不念旧情,可他自己还是不忍心的。
这么多年了,兄弟二人什么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如今却落得了一个手足相残的局面——到底是世风日下还是人心不古呢?
牛头是个耿直的人,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自己也不愿意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半晌过去,牛头还是开口了,他在说话的时候转头看向了贺难——虽然贺难说了他今天只看戏,但是牛头知道自己也得让贺难满意给他一个交代。“你已经背叛了贺公子,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是这萧山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我也留不下你。”
“我们二人兄弟一场,我无意杀你,你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牛头还是个老实人,如果是别人早就让马面人头落地了。
“自今日起,你我二人恩已断,义当绝,再也不是兄弟。”说罢,牛头抽出自己的腰刀朝着马面劈了过去。
马面已经吓傻了——怎么前一句还说“无意杀我”,现在就要砍我的脑袋了?这千钧一发之刻他吓得动也不敢动。牛头这一刀不是奔着马面的性命去的,而是割断了马面的一绺头发,紧接着他又斩断了自己的一片衣角。
马面削发代首,牛头割袍断义,二人再也不是结义兄弟。
跪在地上的马面哆哆嗦嗦地朝着曾经的义弟叩头道谢,而牛头却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向了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