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溃从屋外推门进来,脖子上挂着一条汗涔涔的巾帕,他将湿漉漉的外衣换下来,露出如山峦般隆起的肌肉,看上去就像是石雕的天神。他现在练功已经完全不需要道具的辅助了,或者说外物的作用对于他的修炼来说已经收效甚微,所以他只能和空气来比划,来将自己的发力和速度进行无限制的提升。
“在写东西?”老魏注意到陈公子手里正捏着一根什么东西笨拙地在纸上划拉着,走近一看却是在写着什么,只不过字形歪歪扭扭——在他的印象里陈炎弼写得一手好字,端正工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这副鸡啄米一样的笔迹出自陈公子之手,“你用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写出来的字这么丑。”
“啊,前段时间在郁姑娘家乡的时候去了一趟西洋商铺,从那里买来的。”陈炎弼把手心摊开,把那东西亮出来给魏溃看:“他们管这玩意儿也叫笔,但和咱们的毛笔用法不太一样——你看,握笔的姿势是这样的。”
“这东西要比毛笔方便很多,不用蘸墨也能写字,只需要削出来一个尖就行,不过这‘铅笔’是一种消耗品,里面的芯用完之后就没了,不像毛笔那样耐用——就把它当成笔和墨的混合体差不多吧!”陈炎弼解释着,也包括为什么字体变得丑陋:“由于使用这种笔的姿势也和毛笔不太一样,我也还在练习当中。”
魏溃轻轻点头,伸手把玩了一下铅笔:“有点意思,不过你这是在写什么?”
“游记。”陈公子回答道,他从自己的包袱里又拽出来一沓纸,其中有墨字也有铅笔字,看样子都是他的成果,“一些各地的景物见闻而已。”
“以前没见你写过啊?”魏溃扬了扬眉毛,他还不知道陈炎弼有这种习惯。
陈公子笑了两声:“以前咱俩也没住在过一个屋里啊!”
这帮人里只有贺难东屋睡一天西屋睡一天,通常都是和人彻夜长谈之后倒头就睡,陈公子以前还真没怎么和老魏独处过。
就在魏溃帮着陈公子回忆最近经历的一些细节时,泊儿突然敲了敲门进来,赤裸着上半身的老魏下意识地想要回避,没想到泊儿叉着腰笑了起来:“喂,我可是大夫——你昏迷那两天是我一直在给你上药,你躲什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