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油纸伞如一座山峦突降,隔开了魏溃与副寨主,魏溃的五根手指与那旋转着的伞面相撞,竟然发出了一阵宛如划过金属的刮擦之声,就连魏溃这皮糙肉厚之辈都感受到了从指尖传来的灼痛之感。
而那从天而降的「伞兵」则是将手中伞绕身挥舞了一圈,其间真炁随劲风流转,围在周边的众贼们被这股温柔却又强劲的风吹得立足不稳,纷纷向后退却而去,为这不知名的高手空出了一块供他独秀的戏台,而那柄夺人眼球的油纸伞最后刚刚好架在了魏溃面前,坚挺如一面不破的盾牌。
「报上名来!」魏溃恶笑,但眼睛仍然没有离开那扇流光溢彩、隔绝一切的伞,他轻轻扭了扭腕骨,似乎仍在跃跃欲试。
伞后人似乎捂着嘴轻笑了一声,然后撤除了面前的防御,
终于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个堪称「明艳」的男人,用棣棠花来形容他绝不为过,倒不是说这个男人的相貌有多么的出众——或许是很出众,但即便是这样也都被他身上那种浓郁的、富有感染力的气质所掩盖,就好像无论你和他有什么仇怨,在看到他温和笑容的一瞬间就冰消瓦解。
「有个不情之请——这个人,能否诸位手下留情饶他一命,让我带他走呢?」男子伸手挽起额前的秀发,轻声笑道——这画面就算是男人看了都很难不说出一个「美」字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天降来客还未自报家门,这边儿杵着的贺难居然已经将对方的身份脱口而出:「草民贺难,参见周总管。」
天边卫,虎豹熊罴,酒色财气,这些关键词拼凑出了周毗之的身份,而他也是傅子瞻之下四号人物当中最难对付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