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之中，胡惟庸脸上带着那极具亲和力的笑容，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楚泽。

而楚泽此时也同样是满脸笑意的看着对方。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今日难得一聚，心中甚是欢喜。

相视片刻之后，胡惟庸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小友当真是自谦啊！你若当真只是靠着点儿裙带关系的话，又怎能游离于数位皇子之间，却又还柔韧有余呢？”

“虽说我也不是耳目聪慧之人，却也还是能听到少许风声的。”

“太子殿下对小友那是颇为看重。要说起来的话，可能小友的裙带关系，估计还是以小友为裙吧？”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燕王，周王，楚王，甚至是被扣押回金陵的秦王殿下，都在小友身边极为的活跃啊！”

“小友之能，恐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吧！”

对于胡惟庸一口将最近这段时间和楚泽接触的比较密切的几个皇子的身份都点出来的这件事，楚泽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

毕竟他和这些皇子们接触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任何的遮掩，向来是大摇大摆的。

要是胡惟庸不知道这些的话，他倒反而感觉有些惊讶。

“哈哈哈胡相过誉了啊！我也就是周旋在数位皇子之间罢了。人嘛为了活着，为了更好的活着，稍微卑微谄媚一些，不丢人。”

对于胡惟庸的试探，楚泽完全没有跟他继续多纠缠下去的意思。

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来捞钱的。

所以，与其和胡惟庸这么相互试探来试探去的。

他不如直截了当把事情拉明了来说。

名利之徒这种身份，在楚泽看来没什么好丢人的。

“哦!想不到小友竟如此透彻啊！的确啊。人生在世、大家都是为了活着，为了更好的活着。小友能看透这些，当真是让人钦佩啊！”

“不像我啊，纵然是一把年纪了，也才刚刚明白这些。”

胡惟庸在听到楚泽的这些话之后，他短暂的愣了愣之后，也是语气变得有些诡异的接上了楚泽的话。

而他的眼神深处，却透出一抹自己早已经看透一切的光芒。

他已经和不少的朝中重臣接触过了。

而这些人都无一例外的，每一个人纵然是嘴上说着天下大义，说着对朝廷的忠心，说着对天下的担忧。

但是到头来，最终都还是选择了和他同流合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天下，唯名利二字，就足以概括了。

没有利益打动不了的人。

顶多就是你的筹码不够罢了。

这，就是胡惟庸对于人性的理解。

“哎，能看透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虽然是成功的周旋在了各个皇子之间，处处小心翼翼，步步前瞻后仰的。但是效果好像也并不是很好的样子，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却还依旧只是个小小的九品主簿”

“虽是得了一处庭院作为赏赐，但是胡相你看到了连进您的家门，纵然是手握请帖、却都没有一个单独的宣报。”

“今日若不是能得岳丈亲自带领的话，恐怕我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哎，说来也是可悲呀！”

人生不如意。

这就是此时楚泽脸上贴着的标签。

当然了，也是胡惟庸想要看到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