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初六是个好日子,今年之内都挑不出比初六更好的日子了。”
叶流云知道自己不该劝,那是陛下定的世子与吐蕃公主大婚的日子,到时候长安城披红挂彩,沈冷偏偏也选在这个日子,那不是捣乱吗。
“不是日子的问题,日子朕看过,那确实是今年最好的一天。”
皇帝站起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走了也不知道多少圈:“是他怎么能如此草率,他大婚,能草率去办?这还有不到半个月了,能准备的齐全?成亲这是一个男人头等的大事,如何能草率得!”
叶流云一怔,心说陛下生气的原来是这个。
“传礼部尚书进宫。”
皇帝往外喊了一声,守在门口的代放舟连忙派人去传旨。
皇帝重新坐下来:“让礼部的抽几个人过去,他们更熟悉怎么办,流云会一群粗糙汉子知道怎么张罗婚礼!”
叶流云嘴角一勾,点头:“是是是。”
“从宫里内库送几车酒过去吧。”
“行。”
“披红不可敷衍,他身上应该也没有什么钱,朕知道他赏赐手下人大手大脚的揽不住,你刚才说什么?是他军中一千战兵凑的钱给他办婚礼?那可怎么成这事,这事朕也不能从户部国库拨银,朕给你们银子,你那个酒楼上上下下都要披红,买最好的布匹绸缎”
叶流云垂首:“陛下,流云会的银子,就是陛下的银子。”
“哦。”
皇帝一愣:“一时之间忘了,朕的儿”
皇帝竟是红了眼睛:“朕的将军要大婚了,怎么能让他军中将士们凑钱办婚礼,不好看,传出去不好听罢了罢了,临时去买来的布匹绸缎也未必是好的,朕让代放舟去看看宫里的内库有多少能用的一会儿你都带走。”
“陛下,被人知道了不好解释。”
“朕需要向谁解释!”
皇帝忽然就又恼火了,此时此刻变得有些不像是皇帝本人。
似乎是觉得有些失态,皇帝坐下来喝了口水:“朕,朕只是觉得有些遗憾,他为大宁四处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就在这长安城里成亲,若是在别的地方,在南疆,在南疆也就罢了,朕去不得,可是就在长安,朕当日却不能去喝一杯喜酒,朕心里,朕心里”
皇帝扭头,不让叶流云看到他眼角有泪。
“朕心里觉得愧对大宁的将士们,流云,你多费心。”
“臣知道的。”
叶流云垂首,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要不然等沈将军从西疆回来了,臣去劝劝他换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