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剑怜没有下来,沈冷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他站在屋顶上招手:“扔一壶酒上来。”
沈冷连忙取了一壶酒扔上去,茶爷喊了一声师父你快下来啊,楚剑怜一仰头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喝了你们的喜酒,看了你们穿喜服的样子,了然无憾,我不下去了,前面楼子里有个皇帝,我和他终究不能共处一室,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说完之后飘然而去。
转身的那一刻,沈冷依稀看到楚先生布衣胸口位置有些殷红。
“先生你没事吧。”
沈冷大声问了一句。
“无事。”
声音远远传来:“有些快意,世上用剑之人,挡我一剑者少之又少,他当我剑十三,还能走,以后怕是难免还有一战。”
他是谁?
茶爷看向沈冷,沈冷脑海里出现一个名字罗英雄。
城东一偏僻民宅中,罗英雄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靠在屋檐下大口大口喘息,心口位置有一处剑伤,前后通透,只差一丝便是心脏位置,若非是他反应超绝,这一剑早已经死了。
罗英雄一生自负,总觉得这世上武者无人能在自己之上,那布衣剑客的一剑,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死一刹一百二十三人皆死,唯有他独活,前前后后挡了那人十三剑,那还是杀一百二十三人后的剑势,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他喘息着起身推开房门,这独院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避难所之一,屋子里有伤药,有银子,有新的身份凭证,靠着这些东西他可以离开长安城,荀直说,在长安里已无可谋之事,他本不信,现在信了。
脱去上衣,对着铜镜给背后的伤口撒药,没有人可以帮他,他自己也知道,若自己这一次伤成这样还死不了,那也许就是天意。
迎新楼。
韩唤枝压低声音在皇帝耳边说道:“楚剑怜在后院现身,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若此时出手,可将其生擒。”
皇帝沉默片刻,摇头:“朕有那么小气?他今日送的礼,他日朕沉剑珞珈湖,还了他的人情。”
韩唤枝没再多说什么,今日沈冷大婚,楚剑怜以一百二十长剑送来贺礼,做到了廷尉府没做到的事,但他并不是妒恨楚剑怜,他是廷尉府都廷尉,这是他的职责,皇帝说不用去,韩唤枝心里也松了口气。
究其根本,那是茶儿姑娘的师父。
酒席开,本来安排所有人都在大街上喝喜酒,可陛下来了,珍妃来了,总不能让他们两个也在街上吃,百姓们若是闻讯而来,就怕局面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