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猛的抬头,然后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宁有奉英堂,紧挨着太庙,奉英堂中如今一共有七位大将军的牌位,自大宁立国以来,数百年,只有七位,而这七位都是开国功勋,这已经是陛下能给大将军铁流黎最大的荣耀,可是大家都很清楚,再大的荣耀也换不回来一个活着的大将军。
看到沈冷脸色依然那么差,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安方知一时之间却找不到词汇再说些什么,他学富五车,此时却连一个合适的词都想不出,沈冷不是北疆之将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北疆将士们此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你好好歇着。”
安方知起身:“我再去见见武将军。”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瀚海城城墙上,武新宇站在城头迎风而立,那一身素白长衫随风飘动。
他是大将军了,可他并不开心,若可以拿自己的前程自己的一切来换回大将军一命他也愿意,恍惚之中,似乎又看到大将军站在他身边,如以往那样豪迈一笑:“小子,你穿大将军铁甲比我还是差了些,不够精神啊虽然对你还有诸多的不满意,觉得你还是不够好,远不够好,可没办法,该交给你的时候北疆就交给你了。”
城墙上走过来一匹战马,朝着大将军叫了两声,大将军的手离开武新宇的肩膀:“大宁北疆,从不养安逸的将军,而大宁百姓的安逸却是我们养的,我记得曾对你说过,楚时候,为防黑武之患修建数千里城墙,然黑武之患不是城墙挡得住的,靠的还是兵甲。”
“宁胜于楚之处,便是因为我们,靠城墙挡不住的,我们挡得住,城墙没办法碾压到黑武那边,我们能,让战事永在大宁之外,这才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骄傲,以后不管做什么,要对得起战旗上那个宁字。”
武新宇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义父别走!
铁流黎走向战马的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向武新宇笑着说道:“你从不到二十岁开始跟着我,如今已经十几年,我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亲儿子还长,他如今在武府为官,你若是以后见了他替我多照看些以后得闲了,再去看看你义母。”
大将军翻身上马,战马如化作了黑气一样逐渐消散。
铁流黎抬起手,右拳在胸甲上敲了敲。
“我累了,现在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