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了。
聚集在镇东关外边的渤海军队规模已经超过十万,可对于城墙上的宁军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意外,在夺下城关之前,孟长安就预料到了渤海人会疯狂反扑,每一个宁军士兵也都做好了迎接渤海人反扑的准备。
边关的将士,从来都不是只把脚下的土地守好就算是尽职尽责,边军,守土,也开疆。
哪怕只是将国土向外阔出去一步,那也是军人的荣耀。
外面的贼兵来势汹汹,看起来阵仗很大,而且确实打的很艰难也很凶残,可自始至终宁军都没有一丝颓势,虽然他们的兵力要分散在两座城关之中,可退缩向来都不是宁人的性格。
从第昨天傍晚开始,渤海人运来了大量的抛石车,渤海王的严令是过年前必须把城关夺回来,领兵作战的渤海众将一个个的如丧考妣,哪里有什么精气神。
孟长安站在城墙上用千里眼仔细看了看,对面的抛石车简陋,虽然数量很多,但射程并没有多远,正常情况下,在平地上抛石车最远也不过五百步,而城关高耸且城墙坚固,石头砸在城墙上,砸上一个月也未必能把城墙砸坍,渤海人要想把石头扔上来,距离就要拉进到四百步甚至三百多步的距离。
远距离的时候,城墙上的抛石车数量虽然少了些可还是有些优势,况且,若渤海人把抛石车拉进到三百多步的近处,城墙上的床子弩也能让他们哭爹喊娘。
“尽量多的把稻草运上来,还是老办法,用稻草泼水,将城墙高度长上去,编造一些草帘子挂在城墙外边,派人去屋顶上也铺几层,用水冻上,越厚越好。”
孟长安并不担心对方使用火攻,火箭射上来的再密集,扎在冻结实里的稻草上根本就烧不起来。
城下的渤海人在忙活着挪动抛石车布置阵型,城墙上的宁军则将更多的稻草铺在城楼顶上,城墙上,甚至是披挂在外墙上,铺一层,泼几桶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冻的生硬。
白山关这种地方本就不适合长久作战,渤海人已经聚集了十万兵,以他们的国力能支持多久?这边都冷的泼水成冰,渤海国国内更冷,他们运送粮食的队伍想把足够十万人的粮食运上来,来回沿途的消耗就又差不多够得上养活十万人的量。
“中午吃肉包子。”
孟长安早晨的时候吩咐过,没上城作战的人会做饭的全都是火头军那边帮忙,每个人五个大肉包的量,边军的肉包子有两个拳头那么大。
“呼!”
士兵们欢呼了一声,这声音让城下的渤海人无比的郁闷。
明明他们是主攻的那一方,明明他们看起来更有优势,明明他们应该完全压制了宁人,可宁人呢,连心情好像都没被影响。
然而孟长安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自信,他担心的不是外边的渤海人,而是东疆。
如果裴亭山还是不打算暂时放下私仇的话,补给可能没有那么快上来,别说援兵来不来,对粮草的供应一旦慢下来,这仗就没法打。
早晨的时候孟长安去伙夫那边问过,昨日就没有送蔬菜和肉上来,这顿肉包子完全是为了安军心,如果让士兵们知道昨天的补给没到的话,军心必然不稳,若三天不到,军心摇摆,若七天不到,军心涣散若十天不到,靠着白山关的余粮还能撑着,但也仅仅是每个人分几口干粮的事。
杨七宝看了看四周欢呼的士兵,压低声音对孟长安说道:“要不要卑职带人去楼城那边看看。”
楼城距离白山关不过一百多里,三日就可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