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数百名百姓顿时鸦雀无声,许久后才有几人低声讨论着面前这人话的可信度。
余亦长舒一口气,继续道:“你们认为他是好官,是清官。可他在背地里大肆敛财,为了自己挑唆他人。你们陵州城,有这样的州牧,你们能心安吗!从今日开始,陵州州牧将暂交予陵州安抚使邱衡邱大人掌管,直至朝廷派遣新任州牧抵达陵州!”
说罢,余亦抬脚踏出一步。
再一步!
众百姓就自主让出来一条道路,余亦牵着白江宜的手,段子濯被绑着手跟在一旁,而后沈家一架着霍元武,牛俊逸摁着段嘉致。一行人走出了人群,踏出了陵州城。
那八位墨鳞卫将士已在城门处候着,三个人三辆牢车,倒是刚刚好。
假银票一案告破,余亦却丝毫没有喜悦。他一直在思考段子濯那句‘我志,从不在此’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他一开始就只是想要入仕吧。做个清官,回到陵州,或者去其他地方整治那些藏在暗处的肮脏。
段子濯,大智若愚,藏拙数年,其实他都知道。包括段家和霍元武的勾当,他都了如指掌。假银票一案,他最初的目的是想要诬陷段嘉致,以此来打开自己的仕途。可是他发现,他这么做不就已经违背了一个清官清正廉洁的本质了吗?所以他才会说那句‘没有必要’,所以他改了目的,让人去都城,去离天子最近的地方,这样才能引起注意。他很成功,因为余亦来了。而余亦也只不过是他这盘复仇棋局的棋子罢了。
他算好了每一步,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为什么放出消息聚集百姓,就是因为他不敢保证余亦的为人,所以他要逼,逼余亦在所有人面前说出霍元武的罪行,将这肮脏的交易搬到阳光下。
你说段子濯这么做对吗?假银票牵扯数千人,数百家店铺,自然是错的。可他这么做效果好吗?以他一人姓名,将这陵州城最为根深蒂固的州牧连根拔起,效果甚好。
那段子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不过是没了办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