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严景山还是解释道:“相爷无非不满在下弃了案子。可相爷可曾想过,查案破案本就是统查府大理寺之事,我插手无非是狗拿耗子,先不说落人口实,就算我查清了案子,陛下会信任于在下吗?无非是套上个在其职不谋其事的僭越污名罢了。相反,现如今才是做好的效果,既得了信任,也得了新币监管权。相爷之后的事,还要在下继续说下去吗?”
名震一时的左相刘文中听了这话神色终于缓和,方才严景山所说他都知晓。原本让其查案就是个试探,他若真查了反倒被刘文中怀疑。不得不说严景山处理得极好,他说的没错他在勤政殿帮助临王余亦通过了新币的推行,也成功拿到了新币监管权,日后温柔香的通行难道不比那朱雀门指挥使方便上许多?
严景山面色如常,心里却是门清。他与宋津这般身份,就是碟中谍。这类个细作说是两面人甚至三面、四面人,说白了也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
刘文中嘁得一声笑:“假银票案牵扯多人,如此复杂,他余亦三日便能破案,还真是蹊跷。”
这话里暗戳戳在怀疑是不是严景山透露了消息,严景山面色如常,淡然笑道:“断案有时也靠运气。”
“行了,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刘文中转了话题,他其实也清楚,一个户部尚书狗拿耗子去查假银票会落人口实,到时就算案子破了,他严景山也捞不到好处。刘文中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让他获取安帝的信任,如今新币推行,就是信任。
严景山站起身去到刘文中身旁,眺望着宽阔的湖面:“应该是相爷您,准备怎么做。”严景山顿了顿,继续道:“学堂的圣旨也快下了,全权交予统查府负责,到时只要在学堂里搞出些乱子,那些文官的唾沫都能淹了余亦。”
“这戏,也才刚刚开场。”
…………
这么多年,余亦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偌大的临王府有了些人间烟火气。下马踏入王府大门里面便传出了那小女娘打闹的声音,再往里走边看见了在偏院晒衣服的白江宜和阿阮。
阿阮看见姑爷马上正经起来,拿着小姐的衣衫老老实实往上挂,白江宜就不一样了,一头扑进了余亦怀里:“余将军,今日定安居分红,晚上请你吃饭可好?”
余亦莞尔一笑:“娘子,你这些分红够你买胭脂水粉吗?别到时请我吃了饭,又去克扣阿阮的工钱。”
阿阮赶紧连连点头,在白江宜身后无声的宣泄自己的不满。
白江宜有自己的小金库,都是以前乐团和给人画建筑图纸赚来的,只不过后来定安居开业自己把全部小金库都砸进去了,再后来就偷跑去找余亦,身上盘缠全被狼狮宅抢走,这么一来二去原本的小富婆口袋也开始吃紧了。阿阮这小姑娘平日里用得少,存了不少钱,白江宜就厚着脸皮磨着她。阿阮也知道自家小姐对她好啊,出手就大方,可谁知小姐还了她一堆金银首饰,阿阮看着好看就舍不得当,那么这么一来二去三反复,两个人都穷得叮当响。
白江宜懊恼自己的丫鬟叛变,把自己这丢人的事情都告诉余亦了,趁着余将军还没质问钱花在哪里了,白江宜索性就自己坦白:“其实,我是拿钱给你买了个礼物。”
“礼物?”余亦揉了揉她的脑袋,五爪蟒袍的广绣也蹭了蹭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