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殿殿门缓开,最先看到的便是那半丈宽的犀角檀所制的桌案。宫中提倡节俭,只不过紫檀寓意吉祥,本来皇后娘娘是想用沉星紫檀便好。沉星紫檀质地酥松,已是紫檀中最低档次,但是安帝不肯,话说的虽是皇后要有皇后的样子,用那沉星紫檀传出去还以为庆阳国库空虚,实际意思无非就是宠着罢了,就是想给她用最好的。而在那犀角檀桌案旁的便是安皇后特地留给白江宜的桌子,比主桌小些,用的也是犀角檀木。待殿门全开,一排排的座位让白江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阵仗,说不慌定是假的。
看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沈煊,看样子是被太师沈穆书带着面圣去了。愣神之间白江宜被人撞到,身形又没稳住绊在门槛上之后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哟,殿前如此失仪,成何体统啊。”
白江宜面带怒气抬头,看到的又是方才宫门口那带着数名护卫的女子,此时她同样身后跟了几人,不过都是些大臣之女。能让这么多人对她前呼后拥,看样子她爹官职还不小。
白江宜狼狈起身,刚刚摔倒双膝跪地,起身时还有些阵痛。她强压下自己的怒气,今日宫宴不能惹事。拍了拍身上灰尘,继而问道:“你为何撞我?宫门口之事我已经像你道过歉了。”
“道歉?”那女子撇了撇嘴,“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要我爹刑部尚书何用?”
她话刚说完,身后一奉承巴结之人就开了口问道:“若云姐,这是谁啊让你如此动怒?”
刑部尚书姓庞。
庞若云嘁声道:“没谁,一个小太尉的娘子,不知怎的就到这宫宴里来了。”
白江宜满脸问号,什么小太尉,什么小太尉的娘子?眼眸微动,白江宜理清了思路,其实也怪安帝,在这庆阳除了二品官职的太尉,还有个五品官职的军部太卫,两者听着一模一样官职却差了六阶,安帝为了分清其实将太卫改成了军太卫,但也只有军中人知晓,这庞若云应是没什么脑子,所以误会了。白江宜抿嘴轻笑,想要将这美丽的误会维持下去。她抬头又变回那副受了委屈的嘴脸,娇滴滴道:“那不是我夫君,那是我好友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