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亮了很多,白武像个犯错的小孩儿联谊了视线,看到沈煊的时候又是一怔,恢复了平日里严肃的模样:“阿煊也来了。”
沈煊抿嘴忍着笑意施了万福乖巧应道:“是,来看看白伯伯您。”
白武豪迈笑着:“用过晚膳了吗?我让膳房备些。”
说着就要动身结果一个不稳撞到了桌角,差些撞到了方才的酒壶。白江宜叹了口气,把酒壶拿在手:“我已经让符伯伯去准备了,你就早些休息去吧。”
“哎…好。”
白江宜无意间瞥到身后书架上半开的画卷,那画中的衣服让她身上一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白武也注意到她的视线正落在画上,他看到那幅画也是眼神变得万分温柔。他将画拿过,一边展开一边轻声说道:“你娘的画,我藏了十几年了。”
画卷全部展开,画上的人笑得温文尔雅,大方又不失礼仪。白江宜看得有些模糊,因为被泪水蒙了眼睛。
自从她们母女两被赶出白府白江宜一人被接回来的时候开始,白府上下就再也看不到她母亲的任何东西了。连一件衣服一个物件都没有,更别说是画了。白武是个心思细腻又不轻易展露的人,为了妻女他甘愿为刘文中做事。知道许琦是刘文中的人,为了不让女儿变成刘文中威胁自己的棋子他只能装得与白江宜不合,装得厌恶她和她的母亲。可在这外衣的掩盖下,藏着的是对他爱人无尽的思念,这份思念如藏在暗处不敢被发现的绵羊,外面狼群遍地,而他只能偷偷地舔舐伤口。
“走吧,去吃些东西。”
白江宜乱飘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再抬头时,烛光照亮了白武略显苍老脸颊上滑落的泪水。他总是这般感觉什么时候对任何事都无所谓,不想让身边任何人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
白江宜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幅画,点了点头。
走出书房的时,两人已经看不出异样了。这份隐藏的思念终是走不出这清冷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