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说:你必坚韧,无所惧怕。你必忽视你的苦楚,安宁常在。”
失去了护符的媒介,祈祷似乎也失去了效力,痛苦没有因此减轻半分。他只能依靠意志力强忍着剧痛支起身子,他以半坐半躺的姿势靠在床头,双手捧着衬衣的边角,慢慢展开。
凝结的血液将布料紧紧粘在伤口,想要将衣服和伤口分离,他的动作必须精准而缓慢,苦痛使主观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剧痛持续碾压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直到感官麻木。
他终于将衬衣摆脱,然后拖着仿佛套有镣铐的双腿步履蹒跚地走到壁炉旁一面落满灰尘的长镜前。
他抬头呆呆望着,镜中那个苍白削瘦的男孩也木然地回望着他。
男孩身上布满狰狞的、由各种武器造成的创伤,血液仍在流淌。
他再度唤出火焰,控制它慢慢浮向伤口,火焰的触须如蛇般扭动,在创伤处跳跃,灼烧着撕裂的血肉。
这种方式粗鲁却有效,流血很快被止住。
熄灭火焰,他回到床边,撕开柔软的丝绸垫单作为简易的绷带缠绕在腹部。
他走到圆弧窗前,推开琉璃窗扇看向外边,这里的视野很高,平视只能看见满布浓云的天空,朦胧的月光时而会透过云层间的缝隙洒落。
他低头俯瞰,身下是灰白色的高楼主体,地面在极远处扩展开,周围环绕着众多建筑物,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块杂草丛生的花园,花园外是石砖垒起的高墙,高墙后是森林的剪影。这里似乎是一座城堡。
他离开窗户走到门边,脑袋里苏醒之后一直持续的胀痛这时稍缓了些,抚摸着橡木门上细腻的纹理,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这扇门是房间内唯一的出口,门后掩藏着未知的危险,冒险尝试还是坐以待毙,他显然不会考虑后者。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努力探听外面的动静,起初一直静默无声,直到他想将耳朵抬离时,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似有似无的呼唤。
“阿杜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