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禾的认知中,酒这个东西当真不是个好东西,她自小就常听母亲唠叨父亲喝酒的种种糗事,悲事,说他如何被酒迷恋有家不回,有妻不顾,恨不得每天泡在酒缸里,多少次醉酒吐到不省人事,多少次跌跌撞撞找不到回家的路。
记某年寒冬,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父亲外出久久未归,母亲担心他喝醉又摸不清回家的路夜宿荒郊,母亲只好冰天雪地顶黑出去寻他,那时母亲已怀胎7月有余,路上又结了冰行走很是艰难。她打着手电把通往家门的几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都不见父亲踪影,急得她直掉眼泪。夜越来越深,而漫天遍地的大雪却把路面照得明晃晃一片,也用不着灯照,就着雪光就能把四周看得极清。
就在这时,母亲隐隐约约看到马路牙沟里躺着一个人,她托着肚子小心地往路边靠近,这才发现躺在雪沟里的分明就是父亲。他身上只裹了件单布棉衣,哆哆嗦嗦圈成一团,脸上和身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层,活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母亲的眼泪像都冻住似地再也不流了,哀莫大于心死,也就在那个时候她暗暗下定决心,说什么都要与父亲离婚,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过够了。
酒,对于夏禾来说就像断人幸福的獠牙毒药,她心生敬畏,敬而远之。可如今随着职业的转变,今天的她必须放下心防迎接她人生中的第一杯。
她有理智,第一次喝酒她不会贪多,不管旁人再劝她也只是浅尝辄止,礼节不少,意思到了就行,别人也说不出她什么来。
可今晚这场夜宴她真的无聊透顶,大家所聊话题不但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简直可以用庸俗来形容,不管说到哪方面总能扯出一些青黄不接的荤段子,男人也就罢了,几个声嗲艳姿的女孩说起黄笑话来也是当仁不让,一个比一个大胆,一个比一个露骨,直听得夏禾鸡皮疙瘩都落一地。可奈何男人爱听,一个个笑得哈着腰都要滚到桌子底下去了,也不知他们回到家面对妻子儿女时也能如此真实的表现出自己放浪形骸的一面吗?
包房里的气氛被烟酒和笑声烘托得暖融融的,每个人都是同一张笑脸,大家你来我往,酒敬得不亦乐乎,唯有夏禾拘谨的坐在桌旁,有人来她就喝一些,没人她就安静的不说话,眼过浮云,心若无物。
就在她心无旁骛出神之际,忽然感到有个粗糙温软的器物沿着她小腿往上游移,因为她是裸腿穿着齐膝短裙,感觉异常明显,她心里猛然一惊忙低头看去,没错,搁在她腿上的正是一只粗短的大肥手,从伸出的方向来看,她知道那是吕科长的手,她想都没想一巴掌将那咸猪手打了下去。她斜眼瞥向主位,只见吕科长仍在与人嬉笑攀谈着,一张喝得绯红的脸竟面不改色,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桌上人都没注意到夏禾的变化,她自然也不敢吱声,暗自叹口气只当这事没发生过。可心里那叫一个气呀,上下两排牙咬合得直痒痒,真想上去咬死那只肥猪,就这她还嫌脏。没办法,这点小事说了谁信?谁又会放在心上呢?她只得灰溜溜挪动身子往边上坐坐,恨不得离那吕科长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