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微弱的共鸣声从骨牌传来,仔细聆听,正是少年刚才大吼时发出的那个“轟”字声音。
少年听得一怔,“轟”是五幅云纹狼头岩画中最后一幅岩画的名称,他只知道这么叫,并不知道其中蕴含的意义。
刚才也是无意间的一吼。
少年心念一动,伸出右手,果然,骨牌乖乖的悄无声息落入手中。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骨牌并无异样。他又大吼一声“轟”,和先前一样,像是得了号令,骨牌噌的一下升到他头顶三尺之处。认命吧,推不掉了,很古怪,身体里如同住了一个中年男人的灵魂,很奇妙的感觉。
心存万一,抱着侥幸,少年心中对三只小绵羊告了罪,在狼崖待了整整一上午。期待再次见到中年男人。没有万一,中年男人不是和他躲猫猫,除了山顶的风,狼崖上什么都没出现。
“回去吧,三只小绵羊应该饿坏了,大不了以后见到中年男人把骨牌还给他。”
当福运来临的时候,行走的每一步都有它独特的意义。
少年回到半山腰小庙旁的居住石室门口,突然感到一切是那样的陌生。这种感觉发生的非常自然,从狼崖到小庙的短短过程,却像是自然就经历了岁月长河洗礼,少年的心性不知不觉间变的像中年男人般成熟。
习惯的走到旁边羊圈前,很明显,三只小绵羊看到他的一刹那,吓得瑟瑟发抖,全都低着头缩最里边瘫软在地上。相由心生,自小相依为命,平时甩都甩不掉的三个小跟班,已把他视若凶鬼夜叉,自动和他划清界限,几年相处的缘份说没就没,仅只半天不见面便硬生生活成了两个世界。
可能以前的世界在三只小绵羊眼里,简单纯良。它们活的自由自在,胸中无累,自是一腔太平。
自已呢?回到昨天的自己,在狼山和三只小绵羊相依为命的过完一生?
“一个平凡的人如何不留遗憾过完一生?”
中年男人的话,言犹在耳。
能发出这样的扪心自问,难怪这个男人宁可选择死,也不愿苟活。
不过,少年的直觉,是中年男人没死,或者说,没真正死去。
这些也已经不重要,少年相信中年男人一言九鼎,即便将来还活着,也不会对自己不利。这依然是少年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