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还在酒棚子后院里喂鸡,正端着一碗去年秋收存下的老秕谷,嘴里‘哆哆哆哆’的呼唤着笼子里的鸡出来吃粮食。
进了院子,刘伯拿着钓鱼的家伙回了自己屋子收拾,小雨提着鱼篓子,牵着驴儿去后院找六叔。
鱼篓子放在了后院茅檐底下的灶台边上,驴则是牵到了六叔喂鸡边上的槐树上拴着。
李婶不让小雨在酒馆门口的那株老槐树上磨蹭泥巴,院子里的其他几株槐树却可以随便折腾,拴驴自然不在话下。
六叔说过一次,门口腰粗的老槐树是这院子里几株槐树的祖宗,有感情的,磨蹭不得,所以拴马系牛的活计都是院门边上另一株槐树的活计。
听了六叔的话,小雨想起了在村里享福的老头子和师父,暗骂道:果然,老的还是只适合享福,人如此,树也躲不过这俗理。
酒棚子外面的大院里,五张石桌立在其中。
石凳上落满了槐树花,只有最中间一张的石凳子是擦干净了的,桌上一桌菜品。
中间是一大陶盆水煮的老花椒红闷鱼,周围铺着几碟花生米,三两小炒时蔬,还有一坛子酒。
酒钱是刘伯给的,六叔家里存的那一大缸子酒,刘伯给了九层的钱,所以平时候刘伯钓鱼带着的酒葫芦里的都是从家里带出去的。
今晚的酒钱也算是刘伯的,鱼是不要钱,六叔下了体力,还有花生米和小菜都是免费的。
李婶张罗着大家坐下,示意小雨不要拘谨。
来这里两个多月了,李婶和六叔也高兴又多了刘伯一人加进来。
酒馆的星夜,很久没有了这么热闹过了。
六叔和李婶脸上都挂着笑容,分了碗筷,示意大家动手吃喝。
一人坐了一边,小雨闻得菜香,早已薅起筷子在鱼盆里翻肉吃。
李婶则是帮刘伯和六叔倒了各倒了一碗酒,自己也倒了一碗,才坐下。
“你小子喝酒不?”李婶盯了小雨一眼,笑着问道,虽说是问,手里的酒坛子却已经给小雨倒了一碗,“今天高兴,喝一碗也不打紧。”
六叔看着小雨笑道:“你小子也二十年纪了吧,平日里没见你偷酒喝,可不要告诉叔你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