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吉人天相,绝处逢生。然而堂堂奉朔侯府保全不了一个翩翩少年。
宋浔恨不得跪求漫天神佛护佑聂韫礼,她为自己医术低微而深深难过,捂着双眼任凭滚烫的泪水从指缝渗流。
其实,她大可不必自责过甚,缚魂症本身注定难解,师父宋岩年不算等闲之辈,救治池铭的张太医亦称得上太医院翘楚,他们尚且无能为力,她区区一个医馆学徒,即便天资再聪颖又能如何挽回千古死局。
此刻聂靖渊心底一片冰凉,反复叩问自己,这个孩子终究是救不活了么,如何向地下的爱妻交代,她一生之中唯一托付他的事,于是他斟酌再三后问道:“宋大夫,礼儿……还有多久……”
宋岩年正极力从脑海中搜寻着关于滇南零碎的记忆,他苦苦思索各种偏激对策,下了冒险相试的决心,却也明白大势已去,艰难答道:“侯爷,恐怕熬不过……三天。”
众人一听缄默不语,默默注视着床榻上的孱弱少年,皆想起平日小侯爷面冷心慈善待下人,为何异疾恶症偏偏缠上他不放,本该是前程似锦的侯府嫡子,大好韶华即将殆尽湮灭,不可不谓人间残忍。
“侯爷,眼下只能先用汤药吊着精神,好生歇息或许会有转机,大家在此干等,反扰了他心静安息。”说罢,宋岩年右手持碗耐心喂了一剂药,无非是参汤之类补些体力,聊胜于无。
听闻此言,聂靖渊一言不发带着手下旋即离开东厢房,接下来宋岩年又多陪了半个时辰,等聂韫礼情况平稳便悄悄退了出去,临走前瞥见宋浔迟迟不肯离开床边半步,深知这个小徒儿的心性,叹息着随她去了。
待众人走远,偌大厢房里烛影摇曳落针可闻,昆狸故作踌躇着挠了挠头,轻声细语道:“浔丫头,只剩下一个办法……”宋浔小脸上犹挂着几滴泪珠,面带问询之意侧头看向它。
“咳咳,小爷体内有颗精炼内丹,狸猫一族靠这个存活上百年终成猫魈,倘若给了凡人别说起死回生,便是身负异能也为未可知……”话音未落,它迅捷无比攀上房梁,异色瞳一转居高临下俯视着两人,似在俯视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