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契约上说,到时候无论是去工厂还是农场,食宿费用都要从咱们的工钱中扣除。没有还清债务之前,大家没有人身自由。”
董良指着契约上的内容,一点点耐心地为大家解释。
众人都是越听越气愤,黑煤窑都不带这样坑人的。
“这他娘的就是坑咱们嘛,工钱和食宿的钱都是他们定,他们只要将食宿费用定高一些,咱们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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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得利一脸气氛地说道,他出过海,见过世面,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是啊,而且我问了洋人船员,以往他们运送劳工,能够活着到达目的地的人不足一半,也就是说我们有一半人要死在船上,另外一半要给洋人干活干到死,还一分钱都拿不到。”董良继续说道。
“董相公,多亏你识破了洋人的奸计,刚才还有人说不该抢船,老老实实去给洋人干活赚钱多好。”龙岩林本说道。
他是一个憨厚的汉子,皮肤黝黑,中等身材,辫子已经被剪掉,剩个大平头。
“林大哥说的事情,可以理解,能活下去,谁都不想惹事儿。但是洋人这是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大家都有家人,本来指望着我们出海谋个活路,现在家里没了一个干活的劳力,钱也没得到,家里人可怎么活哦。”
“是,董相公说的是,横竖一死,咱们夺船也是逼不得已。朝廷应该会为我等主持公道的。”那个惠安人彭能说道。
董良却不相信朝廷能够帮他们主持公道,只是现在他还不好为这些人泼冷水。
众人商议一番,推举董良担任船长,带着大家回家。
每一个华人心中都装着乡愁。
回家,这是所有人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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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良也想回去看看这个一百多年前的世界。
但是他的心中却满是担忧,这是整个华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
这些人回去后,将董良说的事情告诉同乡。
至少现在要将夺船的思想给统一了,才能谈其他。
甲板上,刚刚饱餐一顿的华工以乡党为单位在此聚到一起。
此时船只已经调转航向。
船长布莱生被吊在桅杆之上,他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只留下一条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