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太阳几天时间就将地面晒得干燥。
漫天的沙尘随着春风迁徙。
李二愣眯着眼睛,漫天的黄沙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不对,那似乎是一群骑兵。
会不会是官府的人。
这些人的速度很快。
李二愣终于看清楚了,这些人戴着尖顶的毡帽,背上插着弯刀,马鞍的一侧还挂着弓箭。
“不好,是哈萨克。”
李二愣赶紧拉动身后的大钟,然后飞速向村子里面跑去。
村子里面的人早就听说哈萨克骑兵屠村的事情。
大家一直都在做准备。
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村子里的人都开始准备起来。
青壮们将早已准备好的障碍物挡在了村口。
妇孺被转移到村子中间的一栋堡坞中去。
村子里的青壮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长矛,大家严阵以待。
这些人虽然是百姓,但是西域这里回部、准部、旗人、汉民杂居,地方上经常发生矛盾。
村子与村子之间也经常会发生械斗,可谓是民风彪悍。
“老少爷们儿,今天说什么不能放这些蛮子进来。你们都不想看着自己的母亲、妻女受到凌辱。我榆树村传承到现在,靠的是血性。”老族长的声音沙哑,但是说出的话非常有底气。
“嗖”的一声,一支弓箭擦过李二愣的脸颊。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但是因为紧张,他竟然都没感到疼痛。
他拐了一个弯,跑进了路边的胡杨林中。
那些骑兵失去目标,也没有到树林中追击,而是继续向村子追去。
来到村口,他们才发现村口已经完全被堵上了。
原本村口的位置似乎凭空出现了一道城墙。
整个村子竟然只有一个出入口。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个村子。村口两边的房子全都是联排建在一起,像是围墙一般。
“希律律……”战马的叫声此起彼伏。
这队骑兵粗暴地在村口刹停。
一个穿着马褂的旗人官员走了出来。
哈萨克蛮子没办法跟这些汉民交流。
“村里管事的人出来回话,总府要征调两百劳役。你们这样是干嘛?难道是要造反吗?”那个旗人官员冲着村子喊道。
“俺们村子已经交过税粮,往年只要出十几劳役便好,现在为何要两百,您看我们这个小村子有那么多人吗?”族长不卑不亢地冲着外面喊道。
他知道这些人只是想要骗开村子。
后面那些凶神恶煞的骑兵,足足有一百多人。
官府要征劳役也只要派遣差役便好,哪里需要这么多哈萨克蛮子。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山北被贼匪占据,将军府要出兵征伐,每个村子都要出人帮忙运送军粮。”
那个旗人官员还在喊话,但是哈萨克人已经不耐烦了。
一个带着头盔的军官上来对旗人官员叽哩哇啦地说了几句话便打马上前。
那旗人官员被战马粗暴地撞开。
然后那些哈萨克蛮子就直接对着村口射箭。
箭矢如同雨点一般飞越村口的障碍物。
这些哈萨克人的箭术非常好,箭矢准确地击中障碍物后的汉人青壮。
这些人穿着普通的棉衣,没有任何防护作用。
“啊……啊……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
“竖盾牌,反击。”老族长到底不是一个将领。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提醒后生们做出应对。
但是为时已晚。
哈萨克人趁着这些汉民慌乱,直接下马爬上了障碍物。
这些身着盔甲的哈萨克,举着弯刀如同修罗一般从障碍物上跳下去,几个汉民颤颤巍巍地举着长矛想要反击。
但是对方很熟练地错身躲开。
弯刀左右劈砍,猩红的鲜血四处溅射,刀锋带走了年轻的生命。
想要靠一帮民夫击败凶残的蛮族战士似乎有些痴人说梦。
一把弯刀插进老族长的胸膛。
老人死不瞑目,不过心头却又有一阵解脱,至少不用看着堡坞内的妻女受到凌辱。
十几个哈萨克武士合力搬开障碍物。整个榆树村向他们敞开怀抱。
为首的哈萨克军官狞笑着看向地上的那些尸体。
这些人简直就是当臂挡车。
原本还准备留下活口。
现在好了,他们不需要封刀了。
整个村子都将按照反叛者处理。
站在村口外的那个旗人官员摇了摇头。
明知道反抗不过,何必要这样呢。活着不好吗?
哪怕是苟且地活着,那也是活着啊。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响起。
哈萨克人进村了。
而整个村子的青壮几乎都惨死在村口。
他们甚至连一柱香时间都没有撑下来。
村内的堡坞中,现在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他们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华族在准备西北之战,沙俄人也在准备自己的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