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伤员到现在才有机会被送下要塞。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到处都是尸体。
很多伤员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救治,失血而死。
甚至有的战士就牺牲在要塞的女墙上。
这些倒霉蛋刚刚爬到墙头上就被流弹击中。
阿拉湖要塞北边的树林中,一处临时医院已经建了起来。
向芝兰带着自己的女兵在周围巡逻。
这些女兵比男兵还要警觉,更加适合担任警戒任务。
远处一支担架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事实上到前线野战医院负责保卫是她申请的。
她只是想要离冯玉强更近一些。
“你们巡逻,我去那边看一下。”向芝兰交代了一下,向担架队跑去。
她在心中祈祷冯玉强不要有事,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确认一下。
她看到了一名战士整条胳膊都没了,只有胳膊肘的位置还有一点碎肉向下滴着血。
那名战士掩藏在硝烟下的脸色苍白无比。嘴唇发紫,就像是死人一般。
后面的一名战士还有意识,嘴中不断地发出呻吟声,盖在身上的毯子被鲜血染红了一块。
“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向芝兰想要跟这个战士打听一下冯玉强的情况。
“二……二团。”那战士说话含糊不清。
抬担架的战士不能停下。
向芝兰跟着这支担架队走了一段。没有问到冯玉强的消息。
倒是知道了前线的仗打的非常惨烈。
那些最早进入战场的战士大都牺牲。
阿拉湖要塞就像是一台绞肉机一般。对于双方都是一样。
现在就看谁最先坚持不住了。
向芝兰没有看到冯玉强的身影,她越加的担心。
因为送到野战医院的全都是伤员。
受伤还能救治,华族有治疗外伤的神药,伤员只要不是伤到了要害,通常都能够救回来。
要是战死了,如果是大规模的战役,只能在前线火化,然后装在一个罐子里送回家。
这个时候,又有一支担架队被送来。
向芝兰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过去看看。
她这样会影响到担架队的工作。
这个时候,她看到一个担架的边上吊着一块怀表。
怀表的盖子翻开,看不清上面的照片。
向芝兰就像是被电击到一般,赶紧冲了过去。
她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坚毅而英俊的脸上苍白无比。
“玉强,玉强!”向芝兰趴在担架的边上大声呼喊。
“同志,同志,请不要妨碍我们。”一名担架手见到向芝兰这么激动,赶紧提醒道。
“芝兰……”
就在这个时候,冯玉强缓缓睁开眼睛。
他忍着疼憋出了一点微笑。
“只是胳膊上被咬了一口,不碍事儿,终于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现在任务完成了,冯玉强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战士们的牺牲都没有白费。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拿下来的阵地被沙俄人给夺走。
那些特种营的战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就连他们都牺牲了那么多,要是不能拿下要塞,那些牺牲的战士恐怕会含恨九泉。
向芝兰就跟着担架一路走到野战医院。
这个时候,野战医院中已经忙成一锅粥了。
周亚军这个管后勤的新手郎中都开始担任主刀医生。
手术台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冯玉强的伤势算是比较轻的,只能排在后面。
“来,喝点水。”向芝兰将自己的水壶拧开,伸到冯玉强的嘴边。
他脸上的硝烟已经被向芝兰擦干净。其他的战士只能等着护士去照料。
他却有自己的专属护工,这待遇真的没的说了。
“甜的……”
冯玉强喝了一口,回味道。
“这是红糖水,上次你送了我一包红糖,让我那个来了的时候喝,说是能补血,你忘记了。”
冯玉强这才想起,去年七夕节的时候,他送了向芝兰一包广西产的红糖。
“谢谢你,芝兰,我还以为看不到你了呢。”冯玉强一开始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所以他在昏迷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向芝兰的照片。
“不要乱说。你别动,我要了些酒精,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你忍着点。”
向芝兰用剪刀剪开冯玉强胳膊上的衣服,一个弹孔赫然露了出来。
子弹在冯玉强的皮肤和肌肉上撕开了一个洞。
看样子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没伤到筋骨,不碍事,以后还可以拿枪。”
“玉强,要不你转业吧,我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向芝兰一边帮冯玉强擦拭伤口,一边小声说道。
她眼中的泪水在打转,不得不将头低得更低,用流海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冯玉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爱人。
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待在军中。他喜欢与战友们在一起,喜欢刺激的战场。
喜欢人们看他们时那敬慕的眼神。.“兄弟,你是哪个团的?”一个陌生的士兵凑到了冯玉强的身边。